不用梵獄囚靈散那就得用靈刃飛刺,那東西見了血,整個人都會被化成一灘血水!依寒霜子那性格,要他當眾砍斷自己的手腳以保性命,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
退一萬步講,哪怕自己真替寒霜子動了手,保全他的性命,自己難道就能從王惡林手上活下來?
最后的結果不也是等著老吳來給自己收尸嗎?或者被他們扔到谷底那條能腐化一切的水里面去,連個渣都不剩。
須臾峰上,金禪海望著遠處不知看了多久。他彎腰拾起一片金黃的葉子輕嗅了片刻。
身后的白蓮心又換了一副模樣,正在開心地踢著水。
如果說整個須臾峰誰笑得最少,估計所有人都會說是金禪海,認真回憶起來,須臾峰里的這些人,還真沒怎么見他笑過開心過。
“師尊今日怎么玩性大發,變成了個孩童模樣?”
白蓮心聳聳肩:“馬上就要到月中了,十五號,也沒幾天了。回憶回憶小時候,等著上路了。”
金禪海呆若木雞,魂不守舍。雖然這件事他很早就已經知道,但聽師尊這么輕描淡寫地講出來,內心還是止不住的悲愴。
金禪海沒有將司南溪帶回來,白蓮心自然也就猜到他想做什么。擦干凈腳趾上殘留的池塘水,無奈地朝金禪海問道:“你是不想將司南溪拖入這攤渾水,所以才找了個借口不讓他入須臾峰的?”
金禪海嘴唇微動,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還是瞞不過師尊。”
金禪海緩緩轉過身,走到白蓮心面前,二人過于巨大的身高差讓畫面顯得極其不和諧。
金禪海順勢將整個身子蹲了下來,身上鑲著金色絲線的白袍也隨之輕輕垂落,鋪展在青石板上,宛若一朵盛開的金蓮,潔白且純潔。
他注視著白蓮心,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幾種復雜的情緒。
“弟子沒有必勝的把握,甚至不知道這么做是對是錯,所以弟子不想拉他下水。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應該去更廣闊的天地闖蕩。以司南溪的性格,只要入了須臾峰,勢必會跟弟子同進同退......”
白蓮心幻成的那個孩童突然全身顫抖起來,一連串咳嗽后,白蓮心強行凝神聚神,將自己的盡可能地趨于氣平穩。
“身體越來越差了,連神形都只能短暫地維持,哎......”白蓮心搖了搖頭無奈笑著自嘲道。
這種涉及生死的悲涼之事說多了,白蓮心也顯得有些疲憊了。倒不是畏懼或不舍,他牽掛的一直是生活在臨安城千千萬萬的普通人。
白蓮心緩緩閉上眼睛,整個人化作一縷青煙忽地消失了。
金禪海同司南溪一樣,他們都不希望白蓮心這一生走到盡頭的時候仍然心有所憾。
金禪海其實早就知道邊無我的藏身之所,他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能一擊將他斃命的機會!他不愿意看到須臾內峰再造無辜殺孽,但并不代表他對邊無我這種挑釁行徑無動于衷。
有些仇要報,有些命得償!無關立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