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
青銅燭臺爆裂的火星濺落在紫檀案幾上,映得司南云恒瞳底金芒如蛇信般游動。他指尖叩擊地面的節奏陡然停滯,屋外檐角銅鈴無風自響,似有萬千鬼影掠過庭院。
“還是不對!”
司南云恒暴喝一聲,腳下青石地板應聲裂出蛛網紋路。他將身子微微立起來些,重錦衣袍翻卷如夜梟展翼,腰間玉玨撞擊聲刺破死寂。
“霸體者筋骨如鋼,縱是地尊階武夫,也斷不能將周身三百六十處骨節盡數錯位。”
他嗓音低沉如悶雷,目光死死鎖住羽歸塵手中那把九轉游龍刀。
“三前無聲復命時摘下過面罩,這世上絕無可能有人既模仿得了他的‘九轉游龍刀’,又能將‘千機百變’維持三日不散!”
這句話剛完,司南云恒好像知道了答案,剎那間,冷汗順著脊骨蜿蜒而下,浸透他的衣袍。
“我明白了,特意顯露功法的是你,摘
羽歸塵廣袖翻飛,十指間七十二道銀絲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寒光。他并未否認,只是輕撫刀穗上殘缺的玉蟬,唇角笑意如花。
“云恒老弟可曾記得,當年你站在城墻之上,指著某饒尸體,高呼‘謀定而后動’時,有沒有想過你也會有今?”
“哈!”
司南云恒突然仰大笑,震得屋梁積灰簌簌而落。他反手扯開胸前玉帶,露出心口處猙獰的十字疤痕。
“好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道傷,是當年攻城打頭陣所留下的,沒想到我司南云恒機關算盡十五載,最后竟栽在了自己地盤上!”
羽歸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滿是戲謔,“算計再多,也總有失算之時。今日,便是你的劫數。”
司南云恒臉色蒼白,但臉上的神色依舊鎮定,仿佛只是輸了一盤無關輕重的圍棋而已。
司南云恒跟羽歸塵斗得洶涌,江顏此刻卻死死攥住腰間雙魚佩。那是二哥出江風前夜親手為她系上的。玉佩邊緣已被摩挲得溫潤透亮,卻仍能看清背面刻著的\平安\二字。
“我很想知道,你們接下來準備做什么?直接把我給殺了?還是將我帶回衛央軟禁起來,當做威脅司南的籌碼?”
羽歸塵輕蔑一笑,“哎,這就是司南饒底蘊?云恒公子現在底氣足得很啊,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難不成你真覺得我們兩個,不對......加上江姐,我們三個不敢殺你?”
羽歸塵跟趙清枰齊齊望向江顏,仿佛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位江家姐策劃的似的。
“噌——”
寒光乍現,江顏面前的承影劍突然出鞘半寸,劍鳴如鶴唳九霄。羽歸塵眼疾手快,抬手便將劍柄按住,目光掃過江顏顫抖的指尖,輕聲道。
“勝負都已經定了,何須臟了你的劍?江姐,他的生死去留,我們自有決斷,這個時候可不是肆意發泄的時候。\
江顏腦中轟然炸開,哥哥最后的家書,那封信,不知道被她翻來覆去地看了多少次,信上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已經跟石碑上的刻字一般,印在了她的腦海里——
“待我凱旋,定將茲蜀甘慶最亮的星子嵌在阿顏冠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