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二能收到的消息,太平宮龍椅上坐著的那位同樣能收到。
陳十二能猜到的局面,喃帝不蠢,同樣能猜到。
只是在陳十二眼里,他就是一切,在喃帝眼里,自己才是司南洲的一切,至于其他人?呵......他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哪怕司南云恒真反的概率微乎其微,他目前的所作所為也已經嚴重挑釁到了喃帝的權威。
作為一國之君,他不接受,也不允許司南洲境內有這樣的人存在!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名義上的子嗣!
陳十二趕到露雪閣的時候,司空鏡跟韓小琳早已被喃帝“困”在了敞清園中。
“遭了”
陳十二暗嘆一聲不好,轉身便往回走。
可這條進宮的路走得容易,想要出去何其困難?她耳根微動,方圓百米內,至少有上千禁軍朝這涌來。
今日,恐怕她插翅也難飛了。
短短兩個時辰,喃帝便有條不紊地將一切處理完畢。作為太子加監國的司南奎聽聞此事,快馬加鞭地返回了白鶴城。
司南朝堂上刮起了一陣無聲的風暴,凡是跟四殿下司南云恒走得近的文官武將,全部被司南奎以喃帝的名義約談了。
一時間,文武百官人人自危,卻又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敞清園內,司空鏡端坐在自省亭中,呆望著逐漸滑落的夕陽,一臉凝重。處理完一切的喃帝波瀾不驚地坐到了司空鏡身旁。
“鏡丫頭,我一直好奇一件事。”
司空鏡輕瞥了一眼身旁的司南帝君,沒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
歲月,在這位君王身上留下了難以抹滅的痕跡,他鬢角的白發似乎在告訴所有人,他老了,不再年輕了。
“你知不知道,在我的計劃里,你應該嫁給奎兒,而不是老四。”
喃帝的這番話,就像是一塊石頭投進了寂寥的湖面,讓司空鏡的內心很難再平靜下來。
“陛下乃一國之君,怎么會有人能打亂您的計劃。”
喃帝起身,輕掃袖袍,夕陽透過他兩臂間的縫隙灑到地面。
“老四其實是第一個找我求賜婚的,一開始朕很高興,是真的替他高興,這家伙終于開竅了,愿意娶親納妾。朕那個時候跟他說,整個中原異荒,不管是哪家姑娘,隨便你說隨便你挑,哪怕你要娶的是衛央的帝姬鄘州的王姬,朕拉下這張老臉,也會替你把這門婚事談成。”
喃帝很少在司空鏡面前用“朕”這個詞,今日卻一反常態地反復提及。她知道,這一次云恒是真的惹陛下生氣了。
司空鏡試圖從喃帝口中探尋點蛛絲馬跡出來,便順著他的意思,怯怯地問了句,“后來呢?”
“呵,后來?他明知道本朝太子妃空缺,他明知道,這!是朕特意將這個位置留給司空氏留的,可他卻在千萬個名字中,提了你。你可知道我一直視他如己出,但他倒好,非要在這件事上忤逆我。誰都可以,唯獨司空氏的長女不可以,這個道理整個司南都明白,難道他司南云恒不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