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他們兩個搭檔的非常默契。
程書記對于這種工作安排似乎也沒有什么意見,反而讓袁慶生跟陳青峰多走動走動。
小袁來找陳青峰,是商量安置的事情。
省里面撥的那筆款子,雖然數量不多,但好歹能解決一部分困難群眾的問題。
可問題是,如果繼續把房屋安置在那種河道上,那就等于給明年又增加了隱患。
陳青峰在辦公室和袁慶生討論著工作上的事情。
“老陳,我這幾天一直在考察咱們全縣的情況,雖然說咱們全縣面積很大,但適合耕種,適合生活的地方也就是河谷一帶,把這幫人從河谷地帶遷出去,送到哪個村子,估計哪個村子都不要!”
“全縣五萬人,刨去十分之一,吃財政飯的,剩下的大部分生活在農村,而且大多數就是勉強夠得上溫飽,很多家庭年收入甚至低于一千塊錢!這還是按產值算,按實際收入算,那人均收入就更少了!”
陳青峰站起身來,看著窗外那一座座大山。
這里以前是打游擊的好地方,因為地勢險要,這么多山,想要藏個人實在太容易了。
可現在,這一座座大山就是禁錮全縣老百姓致富的枷鎖。
“老陳,你說要不咱們跟程書記匯報一下,把這筆錢拿來修路怎么樣?”
“修路,高原你接我來的時候不是沒看過,當年下了死力氣,本來大家口糧就不夠,農閑的時候還得開山鑿路,確實把路修通了,可那又怎么樣,咱們這里沒有產業,外面的人會來嗎,修出來的路每年光維護成本又是多少,就是我來的那一次,山上的石頭說下來就下來了,這么危險的路,修成了,說不定哪天又出一場事故!”
“那你說怎么辦?這眼瞅著就立秋了,再往后拖……”
“小袁,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我在首都的時候,遇到過不少咱古城的人,大多數都在首都這邊做香油,古城小磨香油那是有名的,可是在古城做香油,你頂多也就掙個百八塊的,但要是到了首都,同樣一瓶手工香油,你猜一個香油作坊一年能掙多少錢?”
“能掙多少?”
陳青峰笑而不語。
扶貧這事兒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咱們縣這邊是什么產業也干不來,就因為一條拒馬河。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把人口遷出去呢?山里這么多壯勞力,我不說別的,哪怕就是其中有個人去首都炸一年油條,掙回來的錢,都遠超咱們現在的扶貧指標!
“是啊,可是,咱們現在這些農民,出去之后不得讓人家當成盲流嗎?首都那邊的政策比較嚴,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不用去首都,咱們要不要跟鄰近的幾個平原縣商量商量,人家在平原地區,干什么都容易,咱們在山區,說白了,上面給咱們最大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拒馬河這條水源!”
“你的意思是說,把咱們拒馬縣的老百姓,送到山區以外的地方?”
“對!”
“你這個想法太超前了!”
“是啊,而且也不知道推行之后阻力怎么樣,我是這樣想的,咱們現在好歹也有個產業了,哪怕是做棒球,但問題是,各種原料想要運進來,運輸成本就占了一大頭,要是把人都搬到平原縣,在那邊生產,不說別的,成本還能低,大家還能多賺點!世世代代守著這么一條山溝溝,連養活自己都難,這種地方,就應該還給大自然,把人遷出去,什么都好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