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南皮!
一處庭院之中,古木參天,枝葉茂盛,遮掩住了萬道陽光。
古木之下,陰涼之地。
袁龍穿著常服,他端坐在石凳之上,涼風陣陣,庭院外面熱浪滾滾,可到庭院之內,卻是轉換變為涼風。
對面端坐著一位老者,雪白的長袍,猶如喪衣,須發皆白,身上肌膚光澤細膩猶如少女肌膚,臉色較為紅潤,鶴發童顏的姿態顯露無疑。
“此刻王郡守應該把批文交付給周瑯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袁龍他開口講道。
“災民之中的暗子,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亂起,”
“激起民變的罪名成立,革職查辦都是輕的。”袁龍語氣暢快,他和周瑯因王氏女而結怨,當時被周瑁挑撥,此時早就在帝京傳開。
他被橫刀奪愛,這可是他一大污點,能夠隱忍這一年多,這都已經殊為不易了,如今眼看計策將成,心中生出快意。
“不,如今周瑯只是鄴縣縣令,首罪乃是王郡守,”老者淡然他平緩的講述道。
“只要周瑯表現良好,在憑借周家關系,周瑯不可能問責,革職查辦是辦不到不說,反而借助著這一次立功,卻是會高升。”
“就算不能革職查辦,但也能壓他幾年,再說魏郡到時候殘廢,潛力耗盡一空,他拿什么爭?”
“大人此點也不對,周瑯何許人?”
“一甲頭名,新科狀元,主修青德,大漢忠臣,這一個又一個的耀眼稱謂,最為重要的他不是冀州潛龍,魏郡就算殘廢,對他又有什么影響,大不了還一處為官罷了,”
“魏郡不行了,他就前往巨鹿,去河間,這都是大有可為,”
“還請崔公不吝賜教!”袁龍極為識趣的站起身來,俯身對著老者一拜,他姿態拿捏的極低。
“大人不必如此,老朽只是一介庶民,豈能由大人下拜,”話語雖然如此,可老者并無任何其他動作,欣然的承受了袁龍一拜。
“不可,崔公出身清河,雖并未踏入仕途,可昔年高中三甲,要是有心仕途,如今早就在州府為高官了,”
老者微微一笑,他端起茶水敏了一口,他這才緩緩繼續講道:“王郡守那里事情辦得妥當,多郡災民涌入魏郡,此舉雖然有利于大人,可不利于王郡守,”
“消息在魏郡傳開,一定是人神共憤,魏郡是大郡,向來乃是繁華之地,出的高官不在少數。”
“魏郡反噬之下,唯有他死,才能消解魏郡世家怒火,所以王郡守必死無疑,”
“早晚都要死,何不如讓這王郡守早死一段時間,如此魏郡郡守空缺,我觀周瑯上任一年多,政績卓著,此功足以讓他升遷為魏郡郡守,”
“旁人一年多從縣令升遷為郡守,這速度太快了,反對者肯定不少,但周瑯乃新科狀元,這這樣耀眼的名頭,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袁龍有著明悟,他懂得了老者話語的意思,他撫掌笑道:“崔公高見!”
“升周瑯為魏郡郡守,到時候災民亂起,他就是首罪,再也推拖不掉,憑此罪直接革職,不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