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剎那。
一縷縷電弧便像是除夕夜爆開的煙花似的,從張開身上四散,沖向了這片空間的各個地方。
那道聲音的主人感受到了雷法的震懾,立馬慌了,先前裝出來的架子一下子就倒塌了。
“你怎么能這么自如的運用雷法?!”
“你才多大歲數?!”
“這怎么可能!!!”
張開淡然一笑:“我身上不可能的東西太多了。”
說著,他眼睛忽然黑了一下,然后視覺開始扭曲。
張開明白,這是對方把玩弄老道士的幻象手段,往自己身上用了。
他冷哼一聲,渾身散去雷光,換上防御性更好的大金光咒,身邊那渺渺白煙都隨之變成了金色。
并且,他快隨叨念起了凈心神咒,以保心神穩固不被侵擾。
這般操作下來,張開的視覺,立馬開始逐漸清晰,他霸道且自信的道:“你這點兒幻術對尋常道士或許還成,對我來說……”
話沒說完,張開皺起了眉,“嗯?”
因為他發現,他竟然出現在了一棟旅館的大廳,一個短發女前臺正在趴在桌子上昏昏睡著。
張開瞧了瞧這里的裝修,是那種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樣式,瞧著還挺新。
透過門上玻璃向外望去,外面是被路燈點亮的墨夜。
天氣悶熱,行人匆匆。
而玻璃上映襯出的他的樣子,是一個夾著包,長著南相的中年男人。
設定是來東北這邊做蔬菜生意的南方客商。
收回目光,張開走向了前臺,抬手敲了敲桌面,“靚女,雷好挖,醒醒,做生意了。”
服務員猛然拔起腦袋,抬手擦著口水,起身陪笑道:“您好,您好,住店?”
張開指了下墻上的價目表,“開間標間。”
然后大方的打錢包里掏出了兩張嶄新的舊鈔。
“樓上209。”女服務員送上掛有標牌的鑰匙后,瞧了眼張開鼓鼓的皮包,提醒道:“先生,財不露富啊,我們這兒最鬧出了不少案子,聽說就是為了財。”
“我也聽說了,很多外地人過來做生意的,要么死了,要么失蹤了。”張開大大咧咧的接過鑰匙回道:“現在外面有話,‘不想活,到平河’,你們平河市算是出了名了。”
服務員神情尷尬的一笑。
張開接著道:“我不怕,我晚上就在旅店,白天才出去。要不是因為你們這里出了名,我還不來呢。”
服務員納悶的問道:“啊?啥意思?”
“小妹,你這就不懂了,別人都不敢來,我來了才有錢賺啊。”張開油膩的給服務員來了個飛眼,然后拎著鑰匙上了二樓。
可到了二樓后,他并沒有按照門牌找房間,而是好奇地到處溜達了起來。
這里格局很混亂,七拐八繞的有很多通道,其中部分通道的盡頭居然是死胡同。
如果不看墻上貼著的標識,悶頭直走的話,簡直和闖迷宮一樣。
走著走著。
張開發現有個房門是虛掩著的,他好奇的拉開一看,是一面實心水泥墻,這里頭的空間只能放兩把掃帚,多個簸箕都塞不下。
這里的格局實在夠怪。
忽的,有人在背后輕輕叫他,“先生,迷路了嗎?”
張開嚇得打了個激靈,“哎呦!”
轉身一看,是個四十來歲,身材發福走樣的保潔阿姨。
張開快速撫摸胸口,有些埋怨的說:“你走路咋沒聲啊?”
保潔阿姨倒也不氣,淡定說道:“是你太入神了,這是我放掃帚的地方,你擋住我了。”
然后,她抬手指了一下左手邊,“209在那邊,走到頭右轉。”
“嗯嗯好。”張開點頭答應,然后奇怪的說:“大姐啊,你們這里誰設計的啊?太亂了。”
“老板弄得。”說著,保潔阿姨把手里這把掃帚丟進門里,換了把新的出來。
張開沒再說什么,掉頭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忽然。
保潔阿姨把他叫住了,“先生。”
張開回頭疑道:“嗯?”
保潔阿姨憨憨的笑著問道:“能幫我撿個東西嗎?”
“什么?”
“我的腦袋。”
那保潔阿姨的腦袋突兀的掉了下來,一路轱轆著朝張開滾來。
“我靠!”張開大驚失色,跳著腳的跑,“來人啊!鬧鬼了!”
身后不斷傳來保潔阿姨的叫聲,“先生,幫我檢一下,撿一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