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為什么……”慕辭的手按不住她心口涌出的黑血,那是被血蓮腐蝕的痕跡。
柳清歡扯著染血的嘴角笑:“別美了……咳咳……老娘才不是為了你這個……連雙修不愿的男人死……”
她抓住慕辭的手,吐出大口的鮮血。
“別忘了……老娘修的因果道……算準這刻要死在那老妖婆手里……才能換你們贏……”
慕辭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看見她脖頸浮現的因果線,竟真的纏繞在南宮璃眉心血蓮上。
“慕郎……毀了我……”柳清歡握著他的力氣漸漸消散,“變成尸傀……太……丑……”
最后的尾音消散在合歡花香里,她的身軀突然泛起桃色熒光。
慕辭紅著眼流下一滴淚,親手將懷中人轟成齏粉。
他看見三百年前那個雨夜,柳清歡撐著桃花傘蹲在他閉關的洞口,非要給他算一卦姻緣。
天柱之下。
喬雙音貓耳只剩半只,跌跌撞撞走到喬谷主身邊,和他一起倚在焦黑的靈獸尸體旁。
她仰頭望著漫天血雨,唇角綻開稚童般的笑:“爹爹……你說我們是不是……能和阿娘團聚了……”
梵天谷主用最后靈力在地上布上結界,渾濁的淚水滴在女兒發頂:“傻丫頭……你阿娘最怕寂寞。”
他忽然捏碎御獸牌,本命靈獸自爆的靈光吞沒了撲來的傀儡,“爹,先去陪你娘了……”
血色焦土上,孟晏的陣盤碎成齏粉,他跪爬著抓住海月城主的手,血沫從嘴角溢出。
“父親……母親……來世我們……還做一家人!”
“沒有來世!”海月城主突然將夫人推入孟晏懷中,自己橫槍擋住傀儡潮,“孩子,帶著你娘走!”
城主夫人卻反手將續命金丹塞進孟晏口中,轉身抱住丈夫。
“不!要死也是我……”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三根傀儡絲穿透了她與丈夫相握的手。
“父親!母親!”
孟晏的淚水瞬間溢出。
城主夫婦最后的靈力凝成水幕護住他,他的眼前浮現出兒時畫面。
五歲的他蹲在海邊,母親把他抱在懷里,教他堆砌第一個防御陣。
尸骸遍野中,九黎皇帝的玄甲被血浸透,他拄著斷劍看向浴火的姬長安。
“過來。”
老皇帝在姬長安靠近的瞬間突然掐訣封住他周身大穴,“傳國玉璽在……咳……在皇陵第三……”
“父皇?”姬長安的鳳凰火突然熄滅,這才發現父親早已被貫穿心臟。
“男兒有淚不輕彈!”皇帝突然暴喝。
他顫抖著手,第一次摸著這個兒子的頭,“九黎就……交給你了……因為你是……父皇……最驕傲的……”
老皇帝頭緩緩垂下,咽氣了。
不遠處,漫天的藤蔓。
夜云歌的魂魄幾乎被血蓮腐蝕殆盡。
千機閣主夫婦的機關朱雀撞碎三具傀儡,接住墜落的夜云歌。
“云歌!”
夜夫人顫抖著擦拭女兒臉上的血污,夜云歌突然哭出聲:“對不起……我……我不配做你們的女兒……”
千機閣主夫婦的機關翼突然解體,用肉身替她擋下致命一擊。
夜閣主咳著黑血大笑,將妻女護在身后,機關獸群結成最后防線。
“傻孩子……爹娘從來都……不后悔收養你……”
機關獸群后,百里玄的魔劍斬斷傀儡頭顱,自己左肩卻被藤條洞穿。
烏山月的火鞭纏住江柔的腳腕,下一秒就被捏爆丹田,發出凄厲的慘叫。
姜墨揮棒而來,腹部再次被藤蔓貫穿,被江柔釘在天柱上。
江柔懸空而立,看著只剩一口氣的姜墨。
她張開雙臂,笑得肆意。
“姜墨,想看看新世界的誕生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