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冽臨聽了面上一愣,差點沒憋住笑出來,薛漱玉不再耽擱了,拎著食盒微微躬身進去了。
還未進門,一個青瓷的茶碗就直直沖著薛漱玉的面門來了,薛漱玉差點躲閃不及,身子偏的快,不然就要硬生生地在頭上砸出了片烏青,青瓷碗重重地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粹,薛漱玉腳步一滯,忙避開這地上的一灘,干脆利落的跪下來,頭伏著地,用膝蓋恭順地在地上跪行。
薛漱玉不敢抬頭,只小心往前偷偷看著,就看見一雙明黃色的的靴子在面前踱來踱去,雖然無人說話,但便知道這靴子的主人心情實在是不佳,薛漱玉看見另一個跪在地上的身影,衣服華貴,背上繡的是兩只在云中翱翔的仙鶴,著的是朝服,看來是個文官。靜默了許久,也沒聽見有人說話,朝服的主人知趣地跪安走了。
再等了半晌,見無聲響了,明黃的靴子又重新坐回了桌前,薛漱玉審時度勢,起身將后邊桌上李成海剛添上的熱茶,端在手里同食盒拿著上前去了。與臣子旁征博引了半晌的賀景敘果然口渴,可方才摔了喝茶的杯子,習慣性的朝桌上伸了手,卻沒東西端,好一陣尷尬,心下又生一火。
薛漱玉將賀景敘尷尬的動作盡收眼中,忙不迭將茶水一送,茶水不冷卻也不燙手,溫溫的正好,送在賀景敘正要尷尬收回的手里。賀景敘見了眉毛一挑,抬眼正想看看是那個太監這般識趣,便見著了薛漱玉的臉。
賀景敘不說話,撇開眼睛看了周圍下人一眼,李成海剛剛抬腳進來,想把晾在這里的茶送進去,見后桌上的茶碗早就沒了蹤影,看向皇上已經喝上了茶,旁邊這個太監看起來頗有些面生。
這不正是薛世子嗎!李成海正要出聲,便看見上面那位面上不善,乖乖噤了聲,小聲喚了周邊下人同他一起出去了。
“胡鬧!你這番樣子讓別人看了不知道要傳成什么樣子!”
“臣知錯,無昭不得入宮,臣是不得已的才扮成這樣混進宮來,不知皇上最近身體如何?”
薛漱玉機靈,見賀景敘心情不好,自己進宮又是有違宮規,忙提了解毒一事,好讓他不遷怒自己,賀景敘聽了面上緩和不少,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薛漱玉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提到了嘴邊上,怎么還好意思出口責罰人家。
“大好了不少,你此番偷偷溜進來是冽臨幫的忙吧,是為了何事啊?”
賀景敘何其聰明,用腳指頭想一想就是賀冽臨從中幫的忙,心里猜測,冒這樣的風險進宮,薛漱玉一定是有要事。
“皇上剛才是為了朝廷上的事情吧?何必大動肝火啊,依臣愚見,現在還不是時候。”薛漱玉在旁邊委婉的勸解賀景敘。
“朕明白......只是這些子人目中竟是早就無人了!”
“皇上再是氣惱,也得沉住氣。昭儀服了藥想來應該也是大好了,昭儀一心鐘情于皇上,且莫再讓昭儀以身犯險了,臣會定期來為皇上和昭儀娘娘診治的,皇上大可以放心。”
薛漱玉語畢,小心抬眼打量著賀景敘嗎,賀景敘但飲不語,薛漱玉見他再無怒意,心意一動,再度開口。
“皇上,臣想向您打聽一些事情。”
“你說。”
“臣斗膽,想問一問當年明相明騫勾結勤王一事......”薛漱玉試探著問道。
“這個.....你問這個做什么?”賀景敘喝茶的手一頓,眼珠子一轉,盯上了薛漱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