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娃子。”陳伯隱看著薛漱玉的樣子,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暖心的笑容,伸手拍了拍薛漱玉的腦袋。師徒二人并行一齊往受難百姓最嚴重的地方去了。
“這個老瘋子竟然是薛世子的師父,為人是跋扈了一點,不過醫術道真是了得,世子和他師徒聯手,真是藥到病除,醫館里的災民都好了大半。誒,師父,這人究竟是什么來歷,您知道嗎?”
說話的正是劉樹太醫的小徒弟,宏巖,宏巖正在舂藥粉,劉太醫在檢查方子,聽了宏巖喃喃自語又跟自己嘮上了,抽了個抬眼的功夫看了一眼,薛漱玉與陳伯隱二人在不遠處治病。
陳伯隱只有在治病時才會收斂起身上的放浪形骸,對待每位病人從不敗家子,不論是干凈些的風寒還是臟一些的嘔吐血腥,他從不避諱嫌棄,此時此刻,正在為一個疼的昏厥過去的老婦人施針,薛漱玉竟是拿了幾片草藥塞在嘴里快快的嚼起來,片刻過后吐在掌心上,細致地敷上老婦人的潰爛處傷口。
在醫館的日子總是忙碌,薛漱玉身份高貴,本來賀景敘給的這個宣撫使的職位只是個虛職,可是薛漱玉總想著報恩,也想磨礪自己的醫術,現下陳伯隱高師在身旁可以指點,自然是天天都伏在難民的棚子里不肯出來。
晚上,薛漱玉和陳伯隱端了飯食回房中,邊吃邊閑聊,薛漱玉虛心好學,在飯桌上也要揪著陳伯隱討教白天不妥當的地方,二人吃飯的時間總是變得很長。
“稟世子,京中來了口信,說是您與陳伯及劉太醫一眾人平定瘟疫有功,京中百姓聽了都是千恩萬謝的,您與大人的名聲可傳得遠呢!皇上夸獎,送來好些物資還撥了好多錢賑災,說是您醫治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早些回宮了。”
進門傳信的是個騎裝打扮的侍衛,臉上雖然有喜色,不過看的出來倦色,顯然是風塵仆仆長途跋涉而來。
薛漱玉聽了,便放下了碗筷,從袖口里拿出來些碎銀子給了做打賞,那人收了賞銀便笑瞇瞇的下去了。薛漱玉理了理衣袖,端了碗筷,卻半天沒下筷子,想了想還是放了下來,微微側了側身子,對著陳伯隱,顯然是有事要說。
“師父,上次你來,我便想說了,現下外面太平了,我也快回宮了。上次拖皇上派人尋你,是因為......”薛漱玉一只手搭在桌上,想了想還是起身把房間門窗都關上了,才重新坐回來。
“是皇上中毒,毒性非常強,徒弟醫術不精,實在是無法根除,想請師父助陣。”薛漱玉現下來了黃粱,經歷了上次的事情,知道了陳伯隱不喜愛摻和宮中的事情,但這實在是太重要了,不能不說,思量了片刻還是緩緩開口了。
“你知道的。”
“徒弟知道。”
“那為何還要說?”
“是因為......因為很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