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可不許再出去了,好好養著,如今外面早就沒大事了,您何苦這樣勞累,傷了自己的身體啊!”
云珠抽了自己貼身的絲帊心疼地給薛漱玉擦著疼出來的冷汗,薛漱玉疼的不輕,心里還是驚著了,雖然還想出去治治病,可是這身體確實不容她逞強了,只得乖乖窩在云珠溫軟的懷里,由著她嘴里碎碎的念叨。
陳伯隱也念叨她,薛漱玉應付的頭疼,瞥見了在忙前忙后的小侍衛,忙把話題往他頭上引,三個人都是夸他,一時就沒人再惦念薛漱玉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本來定好的明日啟程,因為今日薛漱玉這么一出,行程便往后耽誤了兩天,大后天薛漱玉才能回京。
養病這么些天,薛漱玉便一直臥床在房里,天天由云珠一邊照顧一邊念叨,頭都大了,算是安安分分幾天。
云珠覺得奇怪,上次看見的那個幫忙小侍衛長得帥氣,倉倉促促地竟然是忘了嘉獎,再去尋人怎么找也是找不到了。
云珠跟薛漱玉提到過一會,薛漱玉也覺得奇怪,想了想出行并未見過,興許是黃粱當地哪個好心的民兵吧,索性也就不再找了,送上自己的體己百兩贈與黃粱的地方父母,算是表達感恩。
三日的日期轉眼便到了,薛漱玉啟程離開時,醫館所有的病人都已經能夠下地回家了,皇家的馬車洗洗了南部的風塵,重新站在了醫館的門前。
來之時,道路兩旁宛如人間地獄,寸草難生,將馬車圍得水泄不通的難民衣不蔽體,瘦骨嶙峋,活像些從墳堆里爬出來的惡鬼。今日,馬車也是圍得水泄不通的,當日受災的多半今日大半都在,夾道送行。
薛漱玉和陳伯隱共坐一輛馬車,他們的馬車和幾位太醫的馬車更是人潮涌動,薛漱玉的車簾子被外面感激涕零的鄉親們塞進來各種土特產,塞啥的都有,這不薛漱玉懷里還丟進來一只小雞仔,撲騰著掉了她一身的小絨毛。
薛漱玉無奈的笑了笑,攏了這只小崽子在手里,感慨的很,眼睛飄向遠處,遠遠的山坡上,那日攔路討吃的的小孩竟然就站在那里正向薛漱玉笑著招手,薛漱玉見了,開心極了,攀上窗框也跟他揮手。
“漱玉,和誰在打招呼呢?”陳伯隱見了薛漱玉這般開心,問薛漱玉。
“師父,你看!”薛漱玉回過頭回陳伯隱的話,再回頭想指給陳伯隱看,可是,遠遠的山坡上哪里還有小孩的影子,那處,只剩下一個立著無名碑的黃土堆。
薛漱玉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是不是你沒有活下來......也來送我嗎?”薛漱玉的手緩緩垂了下來,心里都揪起來了,離別的傷感越發濃郁。
“是什么?”陳伯隱見了奇怪。
“沒什么。”
醫不了所有人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