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那妹妹知道你母親帶入京城中的東西是什么嗎?”阿讓想起郝敏問過他這件事,他想,說不定這就是魚家沒有謀反的證據。
魚菀青搖頭,關于那些莫名其妙的大箱子,月娘從未與她說過只字片語。當仁清太子問起大箱子時,她也覺得莫名其妙,是什么東西會讓他這么一位當朝太子看得如此重要?
“那太子殿下冒著性命危險救下你,他欲意何為?”
“太子救我,十有**只是為了從我這里問出些什么,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一旦他知道我一無是處,要是他心狠,便會將我交出去,殺死,若他心善,也犯不上冒險收留謀逆之人的后代,我一樣是漂泊在外,不如識趣一些。”
魚菀青將自己對仁清太子的判斷如實告知阿讓。
“你怎么會這樣想一個救了你的人?太可怕了。”阿讓既可憐魚菀青,又厭惡從月娘去世后,她多出的多疑猜忌。
“如果你經歷了我經歷過的,你也會和我一樣的。”
魚菀青目光哀怨,望著阿讓,她現在只有他一個能信任的人了。
阿讓擔心魚菀青離開不爭觀,走上邪路,一回到不爭觀,便懇求若拙道長收留魚菀青。
“原本為師也在株連之列,是師父他老人家親自上書圣上才保得為師一命,為師自身難保,如何護得了她?”
“菀青妹妹她才十歲,外頭世道這么亂,她一個女孩子如何安身?難道和她母親一樣淪落風塵嗎?”
阿讓這樣一說,叫若拙道長心生憐憫。可自己又不能拿不爭觀上下數百人的性命去冒險,搖擺不定,幾番思量之后,決定暫時留下魚菀青,一切還需等請示正清道長之后再做定奪。
畢竟,魚菀青只是個孩子,連魚難成是做什么的她都不知道,這樣無辜之人何必受此牽連。
若拙道長讓她住在客舍,囑咐她不要隨便外出見人,一應飲食物件,也是由阿讓親自送去的。可是,阿讓來不爭觀是學習學習道法和武藝的,不能時常陪著魚菀青。
魚菀青在道觀中,也覺得無趣拘束,時常趁著阿讓練上課的時間,一個人偷偷離開客舍,去不爭觀后山樹林中尋覓個僻靜之處看書,練琴,游山玩水,以此來消遣時光。
一日,魚菀青在山后懸崖邊上撫琴。
她身后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錯了錯了。”
魚菀青也不轉頭,更不驚慌失措,只是嘴角之處微微上揚,若拙道長無意說正清道長酷愛音律,便日日在后山無人之處撫琴,引正清道長出來一見。
“哪里錯了?”
“《廣陵散》這一段你奏得太急,浮躁之氣太重。”
魚菀青雙眼帶著笑意,將方才奏的那一段急切之聲改的靜而緩的平和韻律,身后那老者的哈哈大笑三聲,說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