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來重建的王家村。
殘陽暮色,村中街道上已無半個人影,若沖駕輕就熟地穿梭于村中小巷中,來到村西頭,庭院中有一株桃樹的人家。
上前去輕輕敲門,不一會,里面傳出一個婦人的聲音:“是道長嗎?”
若沖笑吟吟地回話道:“大娘,我來了!來開門!”
大門開了,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婦人,咧開嘴笑著請二位進門來,口中招呼著:“飯菜早就做好了,等著您來,和往年一樣,那鯉魚是我前幾日就買來的,養在水缸里,就怕今日買不到,您吃不著。”
若沖從衣袖中取出一錠銀子來交與她,客氣地說道:“多謝大娘了。”
那婦人疑惑地望著祺王,問:“這位是?那位阿讓小師父怎么沒來?”
若沖遲疑了一會兒,道:“阿讓哥哥回家去了。”
那婦人點頭,斜眼打量穿著阿讓衣裳的祺王,目光閃爍,見祺王并未在瞧她,心虛地笑著問道:“那這位小師父看著面生,不曉得怎么稱呼?也是不爭觀的道長嗎?”
祺王笑嘻嘻地點頭,說道:“我是代阿讓師父陪若沖道長過來的人,大娘稱呼我為‘大盈’就行。”
祺王得意挑眼一瞥,若沖乜他一眼,直徑走向亮著燭火的屋中,那里已經準備好了飯食,中間一盤糖醋鯉魚,旁邊四樣清炒小菜,那婦人收了錢,忙去給若沖煮長壽面。
“你年年都來?”祺王問道。
“是。”若沖一邊吃菜一邊回應。
“因為這里距離不爭觀近?”祺王再問。
若沖嘴里塞滿食物,含糊不清地說:“她燒的糖醋鯉魚和我娘燒的是一個味道。”
婦人將長壽面端上來。
若沖催促祺王說:“你吃快一些,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去的。”
湯汁沾在她的嘴角上,祺王伸手為她擦去,柔聲道:“有我在,你慢慢吃,晚一些也不妨事。”
若沖依舊吃得很快:“天黑路難走。”
那村婦為二人準備好了飯食,招呼二人好生吃著,自己進入房中去了。
可是一如房間,她那原本淳樸,憨厚的臉一瞬間嚴肅起來,目露兇光。沖著里屋布簾后面那個若隱若現的高大人影拱手行禮單膝跪地,頜首說道:“大師,與若沖道長在一起的人,竟然是祺王。”
“我早知道了。”
正清道長一身漆黑如墨的夜行衣,捋著蒼白的胡須,坐下來,慢慢地抿一口茶水,陷入思量。
“大師,這件事可要告知皇帝?”婦人詢問。
正清道長斜眼睨著她,冷問:“告知皇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