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保知覺氣氛不對勁,立馬打岔說道:“萬歲爺,服丹的時辰到了。”
黃保給祺王使了個眼色,祺王會意,立馬拱手道:“父皇,兒臣告退。”
敬靈帝也不想瞧他,只不經心地點頭說了句:“把李太醫叫去給你看看。”
“多謝父皇!”
祺王離開的東皇宮后,回過頭去,才能長舒一口氣,也在這時候,他才感覺到額頭上,皮肉破開之處被汗水浸過之后那鉆心的疼。他加快腳步,走出宮門。而一路上的宮人都看到了祺王用手絹捂著額頭的狼狽模樣,卻不敢多言。
而東皇宮中。
黃保服侍敬靈帝服下丹藥之后敬靈帝飲下今早采集來露水,宮里不知道多少宮女因為凌晨采集露水而寒邪入侵,病倒死去,可敬靈帝偏偏要用這日月精華的無根之水服丹,當然這也是正清道長指引的。
東皇宮的獨慎精舍,除去敬靈帝與黃保,旁的人不得宣不準入,皇后都是這般對待。
“知道朕為何要召見祺王嗎?”
黃保回答道:“萬歲爺明鑒,太子建功立業,最累的是祺王和戶部。”
敬靈帝冷著臉,思忖著方才祺王說的話,越發地討厭太子,想了很久,說了句:“太子要打仗,開疆拓土是大事,不能輸,可是打仗的人就沒必要回來了吧?”
黃保會心一笑,問道:“戶部握在祺王的人手里,這錢要不要出?”
敬靈帝輕蔑冷笑一聲:“朕可管不了,這不是朕要做的事,什么法子都讓朕出主意?呵呵,這大榮朝什么時候是朕一人說了算的!啊?人人都有嘴,人人都得說話,朕一人拗不過他們一群人,讓他們出主意去!朕誰都不管!”
黃保惶恐,跪下,敬靈帝自然沒有罰他,沒有斥責他。
仁清太子的動機再明顯不過了,他打仗便是開疆拓土,居功至偉,得了民心。可是,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亙古不變。太子有了戰功,有了出生入死的部下,朝中有了為他說話的重臣,皇帝便多幾分威脅,他最重要的岌岌可危的帝位。
更要命的是,仁清太子的外公,是手握重權的吏部尚書。
敬靈帝為了自己的地位,他必須轉變,從與貪墨一方勢不兩立,轉變為與貪墨一方為伍,對付共同的敵人。
皇帝是最寂寞的,最危險的,人人都知道這世上有他這么個人,他卻不能知道這世上的每一個人。坐在這至尊之位上,即使是恩愛夫妻,即使的父子,也會生出間隙來,任何人都可以置他于死地,動機都那樣明了。
皇帝最親近的人便是身邊的太監,這群無根之人,無依無靠,什么都沒有,除了皇帝,他們沒有依靠,因為沒有后路,所以他們只能一心服侍皇帝,依附于他。
即便如此,他也時時刻刻提防著他們,讓他們無休止地在自己眼前爭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