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的事,就別管,也別問,你知道宮里死得最多的是哪種人嗎?”
“哪種?”若沖問。
“什么都想知道的人。”說完六條嬤嬤起身去干活,若沖也不再問她。可越是不問越是好奇。
裕王府。
黑衣蒙面的李麟再次來到裕王書房,伏地報告:“王爺,司禮監傳消息來說若沖道長就是魚難成遺孤,也就是皇上一直等的人。陛下已經下令讓櫻花內衛接替墨櫻內衛保護若沖道長安全。櫻花內衛從今開始,所有行動暫緩,全權圍繞若沖道長展開,陛下蟄伏多年的策劃的事,內衛自當要全力以赴,王爺這次可不能有絲毫懈怠。”
裕王聽到這個消息,猶如霹靂驚雷。就在剛才,他還沉浸在今日郊游的回憶中。他手指抽動著,瞪大雙目,呼吸急促,他喃喃自語:“怎么會是這樣?怎么會是她?”
黑衣蒙面的李麟冷厲地目光放在裕王的臉上。
裕王。
十年前,二十歲的裕王深夜奉旨入宮。
敬靈帝領著他,去了空蟬院,退去了黃保等太監侍衛,只有他們父子二人,看著滿院的假櫻花。
“修道是個騙局,墨色櫻花也是個騙局,幼清和六條嬤嬤都是為了掩人耳目,制造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知道為什么要作這么多騙局嗎?”敬靈帝問裕王,裕王清楚,可他不敢說,只好說不知。
敬靈帝苦笑著:“為了保命,為了保住皇位,最終只能皇帝不像皇帝,父親不像父親。”
裕王久久不回話,他不明白敬靈帝為什么突然和他說這些,受寵若驚了。
“德清,你想做皇帝嗎?”敬靈帝與他對視著,沒有威嚴,他是在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問他。
裕王當即便拒絕了他,他沒有遲疑地說了兩個字:“不想。”敬靈帝毫不吃驚,只是問:“為何不想?你大哥和你那十二歲的小弟,都已經開始爭了。”
裕王不屑:“父皇,他們爭的皇位,做皇帝要斬斷愛恨,喜好,皇帝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命都是國家的,兒臣做不到,兒臣只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敬靈帝背過身去,遙望空中的圓月,落下淚來,這些兒子里,裕王是最像他的,也是最有能力繼承大統的,可總因為自己對過去的那一絲不甘心,一直沒有禁錮他,看著他逍遙自在,仿佛看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
敬靈帝語重心長地:“或許,你能做得比朕好,朕的兒子里,你最適合做皇帝。”
裕王搖頭:“父皇,如今這個局面,兒臣無能為力,大哥和七弟或許更合適些,他們兩人都是心有大智慧,狠得下心的人,兒臣一向心慈手軟,朝野皆知兒臣不過一介文弱書生而已,擔不起江山重任。”
敬靈帝坐在那冰涼的石凳上,款款道來:“仁清他性子剛勁,外面都說他賢德,幼清雖然還小,可他做事的魄力,城府,心胸遠見,謀略,甚至比你更甚一籌,只是不知道將來他會是什么樣子。”
裕王問:“幼清這樣的選擇,不是父皇的意思嗎?”
敬靈帝臉色驟變,一記凜冽的眼刀射向裕王:“德清,你是哪里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