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嗤笑:“那你還說這些?”
“你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就不應該種樹,口中木,就是個‘困’字,花落花開自有時,您是困不住的。”
若沖只是無心一說,卻擊中裕王的要害,他一語不發地轉身回屋去。
若沖望著他的背影,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愧問在一旁掃地的勤伯:“我惹他惱了?”
勤伯搖頭,提著掃帚離開。
勤伯也不明不白為什么這么多年了裕王再沒有帶著王妃來過。昨夜見裕王扶著個女子來敲門,他歡喜地以為是裕王帶著王妃來了,可他身旁的人卻是個他不認識的。
裕王待他恩重如山,當年他逃難時裕王收留了他全家,給他女兒治好了病,后來給他女兒說了一門好親事,嫁了人。后來因為長恨院建造逾制,且過于奢靡,裕王不放心旁人看守便差勤伯來此守院。勤伯在長恨院看慣了裕王夫婦在一起的恩愛,想那必定天造地設的一對,怎會這七年來,裕王對她只字不提呢?
勤伯忙完活,便去熬粥,做菜。送到裕王房中時,裕王坐在琴幾前發愣,他默默地放下飲食,退出臥房。
直到黃昏,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熟睡的裕王。
“誰?”裕王睜開眼做起身來,厲聲問道。
“王爺,那個姑娘她不見了,包袱也帶走了。”
裕王一聽,穿上鞋,抓起外衫,開了門,一邊走一邊穿衣,問:“她什么時候走的?”
“不知道,老奴問她想吃什么菜,可敲了大半天的門屋里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老奴覺得不對勁,推門一看,屋里整整齊齊,一切恢復如舊,不見她人,也不見她的包袱行李。”裕王疾步跑向馬廄,駕馬朝西而去。
日落了,天暗沉下來。
裕王在官道上瞧見一個人影,追過去,“吁!”攔住她的去路,附身去看,果真是若沖。
他責問她:“一聲不響就走了嗎?”
“那還要和你告別嗎?你沒說不準我走呀,咳咳咳……”說話間,若沖一直在咳嗽。
裕王聽她咳嗽,覺得很是刺耳,微怒道:“你身子沒好,怎么能讓你走?”
“我病我的,與你何干?”若沖繞過馬兒,繼續往前走。
裕王跳下馬,拉著她的胳膊,若沖掙脫不開,怒道:“你又不是真心關心我的,何必偷偷摸摸,藏著掖著。我不要你的虛情假意,假模假式。”
裕王怒目圓瞪:“你說什么呢?”
“你是什么人,還要我說嗎?你跟著我一路走來,不就是為了把我帶回去交差嗎?沒想到您居然和李麟他們是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