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點燈?”若沖問。
那人哈哈大笑:“一個瞎子,又不用眼睛,要燈做什么?”
若沖從懷中掏出火折子,接著微弱的光,見身旁便有一直蠟燭,她點了燭,屋里光亮不少,若沖看見一個披散著頭發,衣衫襤褸的人,被裝置在一個巨大的鐵籠里。
“你是什么人?怎會被囚于此處?”
若沖說話間,又點了一盞燈。
又見此人那人垂頭散發,雙手各握著一支筷子,面前有幾個大大小小的碗碟。因為長期關押,不見陽光,他身體的骨骼已經扭曲,佝僂著腰,他輕輕一敲,用沙啞撕裂的聲音說道:“是個女人。”
他深吸一口,又笑道:“姑娘,你聞著有點臭呀,很久沒有換衣裳了吧?”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說那些邪祟言語?”若沖往后退了兩步。
“看來你是誤打誤撞跑進來來,快走吧,被人看見了,你就活不了了。”
若沖看那人此般勸阻,想來也不會是大惡人,若沖便道:“為何這樣勸我?這里是太子行院,又不是土匪寨子,哪里能隨便殺人的?”
那人冷笑一聲,東宮,皇宮,朝堂,三處可算得上人間可見之修羅場了,可是土匪窩可比擬的?
若沖望著那個人,問:“你是誰囚于此地的?他為何囚你?”
“因為他是仁慈的當朝太子不能愿殺人,可又要保全自己仁義的名聲,所以囚我于此。”那人語氣中盡是輕蔑。
“我不懂?既然說他仁慈,又為何他要囚禁你?”若沖想要反駁,可她止住了,內心深處,她也懷疑過太子對她的關愛是否出自內心,只是她一直在克制這種傷人又傷己的猜忌。
“老夫累了,不和你這小姑娘說話。”那人躺下,枕著胳膊便開始睡覺。若沖也只好離去,那人聽到她的腳步聲,補充道:“出去之后別告訴別人你來過這里,否則,太子會殺了你的。”
若沖見他如此傲慢無禮,并且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思考眼前這人必然將她當作普通的小丫鬟,自己再問下去也無益。太子為何囚此人與此,她不想知道,也不想過問,反正來了,師父的命令也算履行了。此事離開也可以交代。
正清道長聽得二人說了大半日廢話,想來若沖也信了此人不會將那件事輕易說出口來,自己才推門進入,朝著那人說道:“你不是說,想要見太子義女嗎?她來了,你又要趕她走?”
聽得“義女”一稱,那個人一個咕嚕翻起身子來,做起身子來,扶著柵欄,都快要將腦袋擠出柵欄來了,他伸長脖子,面朝若沖,大喊:“小姑娘,您真是太子的義女?”
“你耳朵不是很好的嗎?沒聽清呀?我師父才不會說第二遍呢!”若沖沒好氣兒地對著那個人說道。
那人在若沖身后歇斯底里地喊問道:“你是魚難成的閨女?”
若沖聽他說出“魚難成”三個字,心頭一緊,轉過身來打量他,卻看不清。別說是如今,魚難成在世時,知道魚難成有女兒的人也屈指可數,若沖又是擔心又是好奇,提防著他,尋問:“你……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