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王滿不在乎地:“龔宗宇沒事兒就往饗園跑,龔家和趙家明里劍拔弩張,暗地里送秋波,以為本王不知道嗎?”
“可是宮里提不得這個人。”木子左心憂地。
“宮里提不得的不是他,是趙文貞,是趙家。項子虛嘛,只要大家不把他當一回事,父皇哪里會抓著不放,不是自取其辱嗎?”祺王冷冷地說道,項子虛也是祺王忌諱的人之一,只因為他與自己的母妃有過婚約,即使二人之間清白卻也是祺王心中的一個芥蒂。
夜間裕王叫李麟送了一封信入宮去,將項子虛和祺王之事告知敬靈帝,說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際,龔光杰等人不能動。以此拖延時間。敬靈帝晨起洗漱之后,穿著寢衣直徑走到書案前看各類奏折密函。
裕王的密函置于折子最上頭,敬靈帝瞥眼,問當值的司空玄:“這個是什么時候送來的?”
“回萬歲爺,昨夜李麟連夜送入宮里來的。”
“司禮監看了嗎?”
司空玄伏首回話道:“主子幾月前不是發下話來,說裕王送上的信函,折子,一律不用司禮監查看,要原封不動地送東皇宮了嗎?黃公公拿了也沒敢看。”
敬靈帝拿起放置在案上的剪刀,沿著邊兒將密函剪開,取出信件來讀。
“讓李麟去和裕王說,事情朕知道了,可正因為如此,龔光杰的事要加快進度,幾百萬的銀子,朕打算獨吞,一分都不能給他們去。”敬靈帝冷哼一聲,否了裕王暫緩翻案的提議。
昨夜,因為裕王的密函送入宮來,黃保從李麟手中接過密函,頓時愁眉緊鎖,想看卻又不敢看,只能向李麟打探消息。李麟倒是將自己看到的聽到都與他說了。
項子虛賣資產和西洋人談生意黃保知道后,思忖片刻,想來項子虛所作所為全是為了和西洋人的生意,之前也聽說過項子虛在江南的事務并不遂順。黃保不知項子虛拿了錢要做何打算,隨后吩咐楊端傳信兒下去,宮里派去在江南的所有辦事人員,最近一段時間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緊項子虛。朝中近來會有大動作,江南賦稅重地,絕不能生亂。
司空玄當時也在,他問黃保,是不是想在項子虛的生意上分一杯羹。黃保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主子就算是想護著我們,我們也得讓萬歲爺有護著我們的理由,不能讓萬歲爺難堪,眼下萬歲爺要動戶部,就別跟著添亂了。讓手下的人手腳干凈些,出了事可沒人護著他們了。”
司空玄又問:“那大內的花銷不夠,怎么辦?”
“咱們自己另找法子開源節流,不要讓主子知道就行。”黃保無奈,他為難得很。他沒想到法子,只好耷拉著腦袋拿著密函進入東皇宮,放在書案上,轉頭見敬靈帝已經睡著了,他又躡手躡腳地離開,囑咐司空玄照顧好敬靈帝。
黃保一夜都在揣測裕王和敬靈帝說了些什么,以至于一夜未眠。直到司空玄換崗之后,回來與他說了裕王密函中所言,知道與己無關,才安下心來。
前不久聽下頭來說,司禮監拍下去的人想插手項子虛的瓷器,絲綢,茶葉生意,甚至還提議讓項子虛插手錢莊生意,項子虛倒是沒說話,一味躲去進總督府里,他們在想去見項子虛便要稟報趙文貞,趙文貞一直與他們周璇著。
昨夜聽李麟提到項子虛,便害怕項子虛將宮里派去的人糾纏他的事告到東皇宮去,即便黃保可以說不知情,卻也擔心失去敬靈帝的信任和重用。
黃保清楚,在宮里,誰得敬靈帝的信任,誰的權勢最大,自己老邁,服侍人的事已經力不從心,東皇宮的差事,許多都只能派給旁人去做,可要是那天,敬靈帝更親信別人,自己的位置懸了,命也懸了。
為今之計,黃保必須更加殫精竭慮的謀劃盤算,保證自己不出任何過錯沒有任何紕漏,才能穩住如今掌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