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緩過神來,抹去撒到臉上身上的飯粒菜湯,其中那位稱若沖是狐貍精的道姑更是反手一記響亮地耳光打在若沖左臉上,若沖被扇得耳朵嗡嗡直響。
“你來之前,就聽過你是太子的這個,”道姑舉起小指頭,冷哼一聲,再說:“現在又勾引人家裕王,這若字輩的道長真不知是如何做上的?”
若沖緩過神來,咬牙切齒攥緊拳頭,朝著那道姑的面門而去,那道姑鼻中流出兩行血,若沖撲上去,按倒著道姑,騎在她身上便通亂打亂撓。道姑反抗,揮手想抓若沖的眼睛,若沖側身一躲,反朝著她的手腕一口咬下去,死死咬不放,道姑痛得大喊大叫,反手又給若沖一個耳光。
眾人忙圍了上來,拉開二人。
“管你是什么大師,不守清規,勾引有婦之夫,我便不服你。”那道姑手腕子叫若沖咬得鮮血直流,若沖自己也是門口血,扭頭往地上啐了一口。
若沖正在掙脫拉住她的道士,上前繼續去教訓那個道姑,聽得星塵道長在門口大喊一聲:“鬧什么呢?”
眾人忙退到兩旁,開了一條道。見桌子四腳朝天,道姑臉上有血,還握著手腕,星塵道長怒了,大問:“這是誰干的?”
若沖立即上前一步,回到:“是貧道所為!”
星塵道長那盛氣凌人的模樣即刻消了去,卑躬屈膝,頷首問安:“若沖道長!”
星塵道長命身旁的小道童將事情的起因結果緩緩道來,而后斥責那惹事兒的道姑道:“宏霞,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道姑宏霞怯了下來。
星塵道長暗自責怪宏霞口無遮攔,撲風捉影,這種事裕王妃不說,太子妃不說,旁人開這個口子便是攪弄是非。
星塵道長和善地懇求道:“若沖道長,宏霞年輕不懂事,得罪的大師,請大師海涵。”星塵道長與若沖相處下來,她是個慈善,寬忍的人,故此對求情一事也是成竹在胸。
“這道姑叫做宏霞?”
星塵與宏霞同時回答:“是……”
“把宏霞教給太常寺處置去吧。”若沖目光陰鷙,從前以為清者自清,不愿計較,可如今太子對自己用心齷齪,裕王和她已然私定終身,她心中已經默認了自己是宏霞口中的狐貍精,只是不想承認,想辯解脫罪。想用權勢逼得所有人不再對自己指指點點。
“大師,這……”星塵道長不知如何言語,因為她的地位和若沖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因為不爭觀的皇家道觀,也是太祖的福地,朝中歷代皇帝都篤信道家,即使是不爭觀的現在的“大”字輩道士到了其他道觀,都是高星塵道長一等的人物,這是太祖對不爭觀的許諾和尊崇。
“她今日在此對貧道出言不遜,大打出手,不該這么容易就放過了她。”若沖的話都說到這樣的地步了,星塵道長只覺無法護住宏霞,可好在她畢竟就在京中,與太常寺的人都頗有交情,打聲招呼,讓若沖出口氣,便就行了。
此時天色漸晚,宵禁將至。太常寺卿已經回家去了,可太常寺還留有少卿兩位整理檔案。見清靜觀的道童前來,他們也客氣,問:“這位小師父,您這么晚還來,是有事嗎?”
那小道童急吼吼地:“宏霞姐姐闖禍了,她惹了那個若沖大師,現在那個大師就是不依不饒的,說是要拉宏霞姐姐來太常寺評理……”小道童將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他自然是偏袒自己人的,而這些自命不凡勤勤懇懇的小官兒們,也盼望自己能夠不懼權貴,為民聲張正義,故此他們打心眼兒偏袒弱者。故而,無論若沖怎么說來,都占不到好處,都是人家口中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