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子穆問道:“證據呢?他們有證據嗎,我看他們是監守自盜!”
龔光杰卻在一旁不以為然地說道:“適可而止吧,我們有錯圣上不會不知,既然放過了我們也不要咄咄逼人,讓圣上夾在中間難堪。”
“可要是以后再有人效法若沖如何是好?”錢子穆卻不甘心。
龔宗寧上前說道:“既然這次鬧了這么大動靜,還沒把我們做的事扯出來,就證明了,只要我們不開口他們就沒證據,既然沒證據我們怕什么?若沖這個官司之后,再不會有人扯以前的爛賬了,也不用提心吊膽那個什么所謂的魚難成的賬本,大家都能歇一歇。”
王渭上前說道:“大公子說得在理,眼下咱們還有江南那一檔子事沒處理好,就怕皇上抬舉咱們是為了讓咱們放松警惕。此時讓太子的人出來攪局讓朝野關注西邊,不要盯著東南不放才是要緊的。”
龔光杰點頭:“是,若沖不過是紙老虎,她的死活與我們并無關系,倒是太子的人要鬧事,就給他們鬧去。太子手下的人整天給司禮監上折子,給東皇宮去折子,為若沖求情,為戰事忙碌,皇上的心思就越是放在西邊,錢的事他不問便是最好的了。”
龔宗宇頜首:“爹說得對,那就放過她好了。”
龔光杰聽了龔宗宇的話,面無表情,好似沒聽到一般。可議完事,留下同僚在家用晚飯,龔光杰命下人領著客人先行一步,自己有些私事還要去處理。
眾人離去后,龔光杰叫龔宗宇上前扶自己起來,而后小聲訓他:“有些話,能不說就不說,‘放過她’這種話可不能說,你不是大榮律,也不是皇上,能放過她的只有皇上,不是你。”
“爹說得是。”龔宗宇點頭。
“你是要學一學你哥,這個若沖怎么說也是正清道長的弟子,是太子的義女,不要弄劍拔弩張的太難看了。走路莫走邊,上樹莫上尖,事事留一半,日后好相見,在官場里不要黨同伐異,官場無朋友也沒有敵人。”
“兒子謹記。”
說完龔家父子三人便出去與客人一同用晚飯,龔宗寧命下人開了一壇子他珍藏的六十年的茅臺酒,席間不時會談及他們和江南購買以及租賃田地的情況。
他們說項子虛一開始去的時候抱怨田價太高,織工要的薪水也高。
后來聯合起江南的富商大賈大肆囤積糧食棉花生絲。最后弄得民不聊生,百姓不得已賤賣土地房屋,購買高價糧食糊口。
錢子穆一聽不由得著急起江南的局面來,可王渭卻說,這樣一來老百姓沒了田地,就只能去打工干活謀求生計,這樣項子虛的工坊也就有干活的人了,這樣并非壞事。
錢子穆說道:“不是壞事?老百姓沒了田地,這還不叫大事嗎?”
王渭不樂意了:“要是老百姓都守著他們的一畝三分田不出來做事,那項子虛的織布坊明年怎么把西洋人的訂單補上?再說,田價不壓下來,項子虛能買到足夠田種桑繅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