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你在外建府,也不知回來看看母后,母后在這深宮之中對你有多思念你可曉得?”
祺王認錯,討好說:“兒子這些年不懂事,今后得空就來看母后。”
皇后見他這樣苦笑不得,拿手絹拭去了眼中薄淚,便進入主題道:“也不全是責備你不回來探望母后,只是你呀,都二十二了,還不娶親。倒不是說別的,你年紀大了得有個人照顧著自己,成家才好立業,也要為皇家開枝散葉才行。”
祺王忙岔開話說:“這六哥不也沒有娶妻嗎?他不娶,幼清怎好越過他去娶親。”
皇后撇嘴:“你們這兄弟幾個也不知是怎么地,祦王妃也無福,自打她不在了,你五哥便沒有再娶,你六哥就找了這個由頭不娶,等著你五哥。你也就找了你六哥這個由頭不娶妻,你們兄弟三個是生下來討債的吧?”
“現如今父皇也給兒臣指了一門婚事,聽父皇說,那姑娘長得酷似兒臣故去的母妃,兒臣見了她也是倍感親切,欽天監算過我二人的八字了說兒臣和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天意如此,兒臣便應下來了。”
祺王既然說了若沖酷似甄貴妃,若沖縱使有千般不稱皇后的心意,皇后亦不好多說一字。皇后若說若沖的不好,難免會讓祺王覺得她在指桑罵槐,說甄貴妃的不是,也不可說這樁婚事的不是,這事在內是敬靈帝的賜婚,在外關系到人心。皇后又能怎能說這事情辦的不妙呢?
皇后便吃邊說道:“你父皇指給你的若沖,那孩子母后見過的,一雙眼睛確實像你母妃。可母后這做母親的,哪有不給兒子做打算的?早早給你物色好了一個人。”祺王不答話,重重咬下一個炸得厚厚的脆生生的“響鈴兒”,發出嘎嘣脆的聲音。
“你文術表妹,你覺得如何?說起長相,她也不比若沖差多少,德容言工,琴棋書畫,針織女紅樣樣都是拔尖的,她長在母后身邊,與你又是青梅竹馬,才貌相配。知根知底兒,母后覺得她溫柔敦厚,是個可心兒的人。你若是娶了文術回去,身邊有個人照顧,豈不更好?”
既然皇后已然開口,祺王也沒有不回的道理,卻也不好一口回絕,惹皇后不悅,犯起難來。若是旁人也好推掉,可偏偏是皇后的侄女,但凡推掉,那就是傷了皇后的體面。
“母后這就多慮了,兒臣身邊的魏大寶,木家兄妹,還有那么多丫鬟太監,小廝仆從老媽子,哪里就要文術表妹照顧了?表妹身子也不好,若是幼清真的娶了她,那還不是幼清和若沖一塊兒照顧她嗎?”
“若沖不是長在不爭觀嗎?母后也是見過她的,哪兒有個姑娘的樣子?完全就是個小道士,針織女紅,相夫教子這些都是不懂得的,活脫脫就是一沒長大的孩子,小野馬一樣的單純可愛叫人一看就喜歡,可她那樣哪里會照顧好你?”
祺王笑了笑。
不過抬眼一瞧這皇后的樣子,必定是不肯退讓的,只好說:“母后,若沖雖如此,可天真浪漫,倒也可愛。可,文術表妹如是入府來,也只能做個側妃,不怕委屈了她?”
“你表妹對你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她心中只念著情分,倒也不在乎位分,只要你好生對她,也就足夠了。你也別擔心,母后不會逼你娶文術,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只是勸你好好想想要不要納文術5。”
皇后自己是過來人,知道夫妻相處之中,情分是何等重要。文術即使是她下令強塞道祺王府中,不得祺王歡心,還是個側位,想必將來的日子不好過,文家趙家更落得埋怨。
若沖若是個容人的也就罷了,文術不得寵也有不得寵的活法,若是若沖那個正室不容人,文術怕要學學后妃們使些手段爭寵,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只能是,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初心漸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