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黃保屋里。
黃保坐在長椅上正在泡腳,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小太監將小手伸到熱水中給黃保按摩著腳底,小太監滿頭大汗,一雙小手燙得發紅。
“你哥哥的手是怎么傷的?”
小太監聲音稚嫩:“在東宮廚房里做事,被熱油燙的,筋骨都縮了,不能做事了。”
黃保哀嘆一聲:“咱們做奴才的,在主子眼里都不是人。咱們自己要會疼愛自己,你哥哥已經不能干活兒了在東宮也沒法待了,而你在宮里也不能待了。這樣吧,明天就派你去兩廣的市舶司去做事,安定下來就把你哥哥接過去。你年紀小,學什么都快。市舶司是個肥差,你掙的錢也比現在多些,這樣才能好生贍養他。”
小太監將手從水盆里抽出,伏在地上向黃保磕頭。
“謝老祖宗,感謝你大恩大德。”
黃保語重心長地說道:“咱們這樣的人,還能有個家人陪著是老天爺給的福分,你一定要善待你哥哥。到了那邊領養兩個孩子,享一享天倫之樂,這輩子也就不算白過了。”
小太監含著淚水將繼續給黃保捏腳。
翌朝。
東宮。
若沖見木子右來,命丫鬟們退下,只留木子右與她在屋里。問木子右祺王又有何事找她。木子右見她身子虛弱,蒼白無力,斜倚在床邊,雙目微閉,氣若游絲一般嬌柔模樣。
“王爺命奴婢來服侍您。”
若沖撇嘴,臉色微沉:“你來這件事,太子妃娘娘知道嗎?”
“早上入東宮時,便已經去拜見過娘娘了。只是太子妃娘娘氣色不大好,許是操勞過度的緣故。聽得奴婢來伺候您,娘娘倒也沒說什么,只是叫人領著奴婢過來了。”
若沖沉靜片刻,核實問:“娘娘當真沒說什么?”
“當真沒有,太子妃她今日氣色委實不好。”木子右道。
若沖微微搖頭,自言自語喃喃說了聲:“這樣可不行,太傷人了。”隨后便打發木子右回祺王府,“你還是回去吧。”
“可這是祺王爺安排的。”木子右說。
“如今我在東宮誤食中毒,祺王便叫你來保護我。加上昨天三鍋湯只有送到太子妃屋里的沒動過,難免叫人猜測我中毒一事乃是東宮所為。祺王的做法欠妥,而太子在外作戰九死一生,祺王在京城這么欺負誣賴人家孤兒寡母,傳出去不好聽。既然我現在住在東宮便要安心住著,住在人家家里卻又不信任人家主人,這事也做得太難看了吧?”
木子右若有所思地望著臉色蒼白說話有氣無力的若沖,她被人害時卻還想著不拖累他人,就憑這一點自己還真是比擬不上。
木子右只能帶著幾分佩服地說:“還是您考慮得周全。”
告辭了若沖,木子右回祺王府與祺王學舌,祺王亦覺有理。
故此,祺王只得入宮,面見敬靈帝想要將婚期提前。敬靈帝應下,并叫來欽天監選最近的吉日,正好選在了祺王生辰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