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靈帝起身,黃保從燙金紫檀盒子中小心翼翼去除一粒鮮紅的丹丸,與今晨采集的晨露一并送到敬靈帝右手邊,黃保含著笑:“主子,服丹的時辰到了。”
“祺王府昨日一切可還安穩?”
“托主子的福,祺王府一切都好。”
“裕王呢?”
“裕王爺昨日多喝了幾杯,醉了之后也回府去了。”
敬靈帝不說話,捻起仙丹,又給放下了,端起露水喝了半盞,潤了喉舒服許多。他大步向前走去,站在門口,迎面撲來一陣涼意,他望著耀眼的朝陽。
“仙丹朕今天不想用了,放回去吧。”
黃保沒有多言勸說,悻悻將丹藥返回原處,將托盤交給身旁的小太監,他佝僂著身子重新回到敬靈帝身旁靜靜候著。以他的經驗,敬靈帝今晨這幅模樣十有**是昨兒夜里沒睡好。
“朕昨夜想了一夜,若沖是如何從刑部大牢里脫的身,誰會幫她這么大的忙,思量想去,只有正清。若沖做了祺王妃,受益最大的是他正清,裕王在若沖這事是栽跟頭,也是因為后來正清攪了進來。”
黃保一聽正清道長被敬靈帝猜忌,頓時干笑了兩聲。
“主子,那現在是要撤了他?”
敬靈帝搖頭:“現在朕離不了他,先養著他吧。只是若沖在祺王府也不能獨寵,即使祺王做了皇帝,后宮也不能是若沖一個人說了算的,得找個人壓她一頭。”
黃保偷樂,敬靈帝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黃保也不直說自己的想法,只是問:“主子以為誰能壓過她一頭,她如今是正妃。”
“皇后的侄女,文術。倫容貌她雖比不了若沖,可也是拔尖兒的。要說家世,教養,女德,她都能壓若沖,文術心儀幼清多年,若沖卻和裕王曾經滄海難為水,幼清自己拎得清。”敬靈帝輕笑一聲。
“主子說的是,文小姐確實是不錯的人。可這件事主子是要自己和祺王爺說嗎?”黃保問。
敬靈帝思忖片刻:“待會兒皇后來告訴,這種事讓皇后去說,算是朕給她個人情。”
黃保微笑:“是。”
若沖再次進入皇宮,想起第一次進宮初見裕王的樣子。
祺王夫婦在東皇宮內拜見了敬靈帝與皇后,皇后對若沖也是盡顯慈愛,若沖奉茶之后,皇后賜給她一柄玉如意,敬靈帝賜與祺王一匹進貢過來的汗血寶馬。作為他生辰的禮物,皇后送了一套七色寶石鑲嵌的馬鞍。
之后,祺王帶著若沖去了空蟬院,見六條嬤嬤。
六條嬤嬤見了若沖,行了禮。可看祺王望著她的神情,若沖也看得出二人有話要說,便稱要獨自在院中休息一會兒,讓祺王有機會進屋去與六條嬤嬤談話。
六條嬤嬤的慈祥地笑著,感嘆說:“你終究還是娶了她。”
“京城中多少達官顯貴之女想要與我聯姻,可即使是王妃,也有妻妾之分,幼清誰也不好得罪,父皇亦然。娶這位若沖,都得罪,也都算不上得罪,這個口子算是她給幼清填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