禃王不依不饒地逼迫禟王:“宮里的父皇母后不管,可我一做哥哥得管管你,你看老七都成婚了,就你死活不成家,咱們要找個人管管你才好!你嫂子又個遠方表妹,家里是讀書的,雖說不是大富大貴,可聽說人才不錯,改日來哥哥府上,讓你嫂子好好與你說說。”
“好端端地怎么說起我來了?”禟王抱怨著。
“且不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就說你堂堂一皇子,還打光棍,傳出去叫人恥笑。就這么著,趁著今天借著老七的婚事,咱們兄弟幾個聚在一處,得好好給你謀劃謀劃。”
若沖含笑聽著禃王催禟王成親,直到把禟王說得不敢再說一個字,悶頭喝酒吃菜,若沖朝著禃王微微點頭領下他的好意,禃王與若沖交換眼神。
酒過三巡,眾人微醺之際,裕王不想久留,起身舉杯:“七弟,四哥腿腳不便,坐久了不舒服,也不能陪您暢飲,今日的酒先記下,改日請你到府上,為兄一定奉相陪。”
祺王不強留他,裕王得先一步退席。祺王見裕王走了,自己也放松下來,側望若沖還低著頭吃菜,祺王便也輕松下來,給若沖夾菜放在碟子里。
“你多吃點兒,要不腿又抽筋兒了。”
“別盯著我,我又不會跑了。你的哥哥們難得來一次,還不好好招待他們去。”
而后祺王舉杯給各位哥哥挨個兒敬酒,若沖見祺王與眾人喝酒玩笑得正酣,便借口小解離開。
時隔幾月,再見之時卻已不同。
若沖沒有跑幾步,便追上了行動緩慢的裕王。
初冬的北風瑟瑟,裕王一面咳嗽一面在小豆子的攙扶下杵著拐杖緩慢前行。眼前漸染淚水,她心中悲傷,朝著他的背影,深情喊道:“裕王爺!”
裕王聽得出她的聲音,愣住錯愕,而后緩慢地轉過身去,望著若沖。
“弟妹有事?”
若沖凝望著不遠處,杵著拐杖微笑著的裕王,不由自主地朝著他走去,走著走著變成了小跑,直奔到他的面前,想帶著笑說話,卻不由得眼淚再次濕潤了眼眶,紅了鼻尖,聲音哽咽住,一時無言。
心中百感交集,裕王與她就這樣相看兩淚眼,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處說起才好。裕王吩咐小豆子先走一步,去門口備好馬車等他過去。
忍了許久,若沖才問了句:“王爺,你不怨恨我吧?”
裕王搖頭,只念今日她獨自出來相送,便已確信若沖并未移情別戀。
“真的沒有嗎?”她聲音更加哽咽,豆大的淚珠,眼眶忍受不住,從臉頰上滾落。
裕王還是搖頭,他沒有說話,因為他的聲音比她更為滯澀,壓在心里不可名狀。他要斬斷情絲,她現在已經是祺王的妻子,自己在不能護著她,不能讓她知道他心里有她。
裕王微笑了,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笑顏,望著若沖。
“都過去了,看到你現在這樣,本王也就放心了。”
若沖凄楚,強忍著,問:“王爺的腿……還會好嗎?”
裕王點頭,溫柔且篤定地說出兩個字:“會康復的。”
若沖強顏歡笑,喃喃道:“真好……”
“弟妹還有事要說嗎?”裕王淺笑一聲,雙手躲在長袖之下,攥緊拳頭,指甲嵌入手掌心,痛而不覺。
“沒有,就是送送您……”話說至此,突然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