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現在在御前走動,千萬小心,無論是誰都別沾染,不和太子的人走得太近,也不要討好祺王的人,你不明白其中的復雜。”
李讓皺眉問:“可是我爹他已經選了,我就算不選也可能……再說,我確實更傾向太子繼位,他應該能做到君明臣直,這是大榮需要的。”
若沖嘆一口氣,道:“我是你師叔,也是你妹妹。我在這里待了大半年,我不想你和我一樣被利用了為別人賣命害渾然不覺。你現在已經走在出將入相這條路上了,你這么個人好好做,百年之后能邁進名臣傳里讓后人敬仰,可你不能攪到皇位爭斗中去,你現在是殿前都檢點,統領禁衛軍,負責皇城的安危,你效命于皇帝,無聊誰是皇帝你護他周全就足夠了。”
“我知道你爹意思,可我不甘心不為太子出力……祺王做的事我看不慣,而皇上他除了修仙和擠在中間做和事佬,他做了什么?皇上縱容的那群太監都快一手遮天了。”
若沖勸誡道:“在我跟前出出氣也就罷了,出去你再這樣說,怕會召來禍事。京城里有不少內衛,說話做事要仔細,該說的說,該說的卻說了得罪人的也一個字不能說。”
李讓冷眼望著若沖:“你沒在御前行走,不曉得那群太監多猖狂。我們手下的將士就因為沖撞了一個叫做李麟的家伙,差點兒沒把守衛的將士打死,太目中無人了。”
“李麟?你們惹他作甚?人家是司禮監紅人。”
“他沒有上峰指示,私自往宮里送人,這我們得管吧?出了事我們可是要掉腦袋的,那個蠻橫不講理的樣子,想想都來氣。”李讓說。
“李麟這個人你要小心,他可不是善茬。京中兇險更甚于沙場,你更是要多多小心才是。”
此時李夫人進屋請若沖留下來吃飯,可若沖卻謊說早已和祺王說好一起用膳,不好失約,便離開了。
在李府門前,若沖鉆入馬車里。
等到離開李府,若沖才掀開車簾,欣賞著京城的繁榮。
這城市的繁華只能坐在馬車中,透過車窗去看,若沖不甘心如此,便叫車夫在街邊停下來,與連翹下車走走。連翹也少有出門來,見街邊有賣貨的,她眼睛都直了,魚蓮取出自己的私房錢來,給連翹買了個糖人兒,給她樂得合不攏嘴不說,舉著糖人兒舍不得吃。魚蓮望著她,跟著一個勁兒地傻笑。
若沖從魚蓮的笑臉后面,看見木子左的身影。若沖悄然追了上去,跟著他走到一處瓦舍,看見瓦舍門前停滿了華美的馬車,那馬車上的裝飾不是尋常人家的可用的。
可一轉眼,卻不見木子左。若沖正在四處張望,卻看見青柳街的牌坊立在眼前。她想轉頭回去,便看見木子左直挺挺地站在她身后。
若沖被嚇一跳,假笑問道:“大冷天的,木先生還有公務?”
木子左輕笑回答:“娘娘說笑了,到這種地方哪里會有公務?正是因為沒有公務纏身,才到這種地方消遣消遣。”
若沖意味深長地“哦”一聲。
木子左補充道:“聽說,胡玉樓近日來了幾位西域舞姬,高鼻深目,面若銀盤,珠圓玉潤,美艷絕倫,屬下特地過來瞧瞧是個什么模樣。只是娘娘怎么會在這里?”
若沖指指不遠處的連翹和魚蓮,說道:“讓他們買點東西,我下車透透氣。”
木子左臉色一沉:“這倆奴才越發沒規矩了。”
若沖攔住他:“我是個護犢子的人,他們也只不過是十來歲的孩子,讓他們玩一會兒和木先生一樣,他們也是人也要找點樂子不是?”
木子左展露笑容,若沖這還是第一次見木子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