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子虛的絲綢坊,織工已經回家去了。
項子虛在絲綢隨風飄擺如鬼魅一般的院子中穿梭。
正清道長已經他身邊的曠兮儼兮等墨櫻內衛的殺手安置在絲綢坊居住,入了夜,項子虛閑來無事提著二兩小酒來找正清道長下棋聊天。
“道長在這兒要是缺了什么就差人來和我說,一定滿足。”
正清道長捋捋胡須,笑道:“一切都好,只是看著您太累了。”
說完正清道長將棋子落下,項子虛舉棋不定,思考著。
“和您也是明人不說暗話,現在這個情況,無論是原料還是人力都不夠,我在擔心年末能不能把訂單完成。要是昨晚了,說真的,我就撒手不做了,這個差事愛給誰給誰,我這一個月頭發都白了不少。”
說完,項子虛落棋,正清道長像是早就料到他會將棋子落在那出一般,在不遠處落了一子,微微勾唇。
正清道長笑道:“這么大的產業,交給誰去?您說說笑了。”
“不說找了幾個糧商嗎?府衙不愿意把自己的股給人家,那我就把自己的一份交出去給人家。我留一小股,做個甩手掌柜,那點小錢后半輩子是不愁了。”
“項老板可不能這么說話,您要是沒了這個差事這個產業,您的命就玄了。咱們這些人都是給人家啊干活的,鳥盡弓藏,我們可不能自己把自己給藏了。”
“那道長有什么計謀?不瞞您說,去年糧食案,我接觸過的人里就有你推舉的幾個糧商,我覺得他們不是今年才想插手江南的事,這是去年就布下的局了吧?”
正清道長笑了,指著項子虛手下的棋局,問:“還要下下去嗎?”
項子虛靜靜看了半天的棋局,自己已經中了圈套,再往下只能是困獸之斗。
項子虛將棋子放回棋簍,問:“去年的事,是您安排的?”
正清道長點頭。
“您圖什么?”
“我要錢,要利,要活命,我是在皇上身邊做事的,他什么樣子的為人你清楚。”
項子虛笑了:“都說我有錢,我看現在您才是最有錢的。”
正清道長搖頭:“不敢當,我也不想要這么大的產業,我打理不過來,要是項老板愿意打理,我可以交給你,我只要利息就夠了。”
項子虛問:“你囤了這么多的地,要干嘛?”
正清道長道:“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自然是給別人準備的。”
“給誰準備的?”
“子孫后代。”
項子虛疑惑地望著正清道長:“您的子孫后代?”
“天下蒼生。”正清道長笑道。
項子虛開始將棋盤上的棋子往回拿,一面拿一面問:“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助人為樂,尤其是項老板這樣的人,還有那些糧商已經更多的商人。”
“怎么幫我們?”
“你們缺田,我給你田,你們卻人,我想辦法給你人,我讓你們掙錢,可好?”正清道長說。
“這是府衙才能做到的。”
正清道長笑了:“那就建立我們的府衙?只要你出錢幫我奪權,我有了權力就可以給你們更多的想要的,無論是土地還是人力,你不是一直想要做官兒嗎?可以,我可以讓你做戶部尚書,全天下的錢都給你管著。”
“我為何要答應你?我現在挺好的。”
“皇帝把你看作眼中釘,就算你安安份份他也不會放過你。祺王也是一樣的,他沒登基就開始對付你了,你可是他最恨的人之一,這個緣故不用我再多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