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宮。
趙文貞的死訊傳來,敬靈帝臉上沒有露出半分歡喜。一如正清道長的死訊傳來時一般,他難過地在三清像前上了一炷香一般。
黃保立于一側,見敬靈帝坐在蒲團上,似笑非笑,似哭無淚。
“正清走了,趙文貞也走了,他們都是朕的臣子,也是朕的敵人。他們在時,朕擔心他們對朕不利,可他們不再了,朕覺得孤單了。朕今年來,成多少丹藥,也不覺得舒坦……”
敬靈帝不想再說下去,越說越是難過,自己同齡的人,那些熟悉的人漸漸離去,記得自己的人會越來越少,感覺自己越發的老邁。他想從蒲團上站起身來時,感覺行動比以前更加吃力幾分。
“走,去看看孫子。”
隨后,敬靈帝擺駕玉坤宮。
玉坤宮卻是一片平靜,文術和煦廷在庭院中玩耍,皇后與德妃在一旁閑聊。
敬靈帝來到,德妃怯生生地起身來,低著頭在站在一旁伺候著。
“剛才你們在說什么呢?”敬靈帝問。
皇后笑道:“說明天去禮佛的事。”
“就這個?”
“是呀,每隔幾日就要求菩薩保佑仁清諸事安好,期盼早點回來,我們一家人團聚。”
皇后說起仁清太子,敬靈帝心中也生出一絲傷感。他望著滿懷希望的皇后,柔聲道:“咱們的兒子一定會好的。”
皇后呆住了,她詫異地望著敬靈帝,只覺得自己聽茬了。
好在德妃在一旁輕輕拍了拍皇后的肩膀,皇后才緩過神來,笑了。德妃望著皇后綻放笑容,嘴角微提。
深夜,月色如盤,銀輝照徹,四周寂寥無聲。
吳慶回到自己的房中,將紗帽取下放在帽托上,聽見身后有腳步聲,他猛然回頭,只見曠兮穿著宮女的衣裳,他看著眼熟,卻想不起她是誰來。
“吳公公吉祥。”曠兮向他請安。
吳慶疑惑著:“你是哪個宮里的?”他手握重權,隔三差五也會有宮人來托他辦事,早習以為常了。
“吳公公真是貴人多忘事,奴婢都不記得了?”曠兮反問。
“你別說,還真想不起來了。”吳慶斜嘴一笑。
“京城外,奴婢還給您沏茶送點心呢。”
這樣一說,吳慶倒是想起來她是正清道長身邊的人,現如今正清道長已死,他身邊的人自然要來找下家。吳慶昂起頭來,打量著曠兮,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曠兮也是敢怒不敢言,一直賠著笑臉。
“道長仙逝,咱家也難過得很。你不在祺王妃身邊繼續做墨櫻內衛,怎么來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