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和裕王面對面地坐著,裕王微微一笑。
“找我有事嗎?”
“徐鳳在路上沒和你說嗎?”
裕王輕笑一聲:“說了,可我不知你想問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那天的倭寇究竟是不是倭寇。”
裕王扭過頭,看向一旁香爐上裊裊升起的青煙。
“這個香,不錯……”裕王顧左右而言他。
若沖嘆了一聲:“你在聽我說的嗎?”
裕王接著說道:“這個香,里頭用檀木,艾草,桂皮……”
若沖乜了他一眼:“我知道了,那么那些來的人是什么人?是我師父的人嗎?”
裕王轉過頭來,凝著若沖,拿起桌上的葡萄,低頭慢吞吞地剝著葡萄皮,一陣沉寂之后。
“是,你師父的人要攻占金陵城,做陳勝吳廣,他們找了我,要我幫他控制府衙的人。我答應了他,把人引進城來,然后斬草除根。這么說吧,那次的事之后,李麟收下的人也被我殺了,他們都是你師父派過來監視你的人,我擔心他們……”
若沖接過話來:“你擔心他們也是反賊?”
裕王點頭,將葡萄塞進嘴里。
若沖痛苦的閉上眼:“他干嘛要造反呢?我會救他的,你沒和他說嗎?我們走不就得了,干嘛要和朝廷對著來呢?”
裕王為難地望著若沖,他在思索自己是說還是不說,原本想到此為止,可是想若沖一定會讓李麟叫人把這件事弄得明明白白,不可以再節外生枝了。
裕王頜首說道:“我說了,可是他不答應,你說他是你外曾祖父,可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
若沖搖頭。
“他的名字叫做王顯,他是前朝皇室遺人。太祖本對他們法外開恩的,可是他們曾經勾結外寇對付大榮,太祖皇帝就下令前朝皇室之人一律格殺勿論,不是他想造反,是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是反賊了,你是他唯一的后人,他想成事之后,確保萬無一失再和你相認。這就是他不和你相認的原因,也是他撫養你真正的原因。”為了讓若沖好受,裕王必須將正清道長說得和藹慈祥。
若沖已經因為魚難成和月娘的身份覺得低人一等,若是再將正清道長說成是十惡不赦,若沖只會更傷心。
若沖閉上眼,眼角沁出淚水。
裕王望著頜首哭泣的若沖,想安慰卻不能靠近她。裕王扶桌旁的拐,站起身將房門打開讓院里踱來踱去的徐鳳望著他們二人,為求避嫌。
若沖擦拭了淚水,抬起望著裕王:“這就是你一直不和我說的原因嗎?”
裕王點頭:“要是能說我會不和你說嗎?我不和你說的,都是你可以不知道的。可你這人真是不識好人心。”
“難就難在這兒了,你逼得我爹自尋死路,害死了我娘,殺了我曾祖父,我還不能恨你,我還要謝你保護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