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兮沒有進入守衛森嚴的東皇宮,她在偏門外守著,看著有人往里頭送飯食,送藥材。曠兮估摸著那些飯菜別說皇帝加十來個太監,就是再加十幾號人也是夠的。
且皇帝的湯藥從來都是太醫院煎好了送過去的,今天一改常態。
東皇宮今日門口的守衛也是平時的三倍,曠兮聯系前幾日吳慶說過敬靈帝身子不爽快,當即就猜出了個大概。
曠兮回到吳慶房中,見吳慶正在看書,曠兮走了過去彎腰看了一眼:“《資治通鑒》怎么想起看這書來了?”
“在忙著給自己找出路呢,以史為鑒可以知興衰。”吳慶頓了頓,問:“別說了,說說你看到什么吧?”
“東皇宮沒進去,守衛太嚴了。而且我看了看,外頭看去還和平常一樣,可里面今天運進去的餐食是平日的三倍,你說里面是有多少人等著吃飯?”曠兮反問。
吳慶聽出端倪來,合上書本。
“東皇宮一定出事了,說不準黃保在學趙高……”
曠兮點頭。
吳慶又道:“你說他們的意圖是什么?”
“皇上前不久派出柯正淳去贖太子,已經很明朗了。我們都被皇上玩了,他把太子放在大燕不過是權宜之計,主要還是防著祺王。現在他要么就是已經死了,要么就是快不行了,才這么著急要把太子弄回來。”
吳慶以為挑撥錦碩公主追究歐陽徹,追回太子,卻不想導致皇后去世。要是這件事追究起來,公主問到自己頭上便是難逃罪責。吳慶如今最擔心的便是趙家重振旗鼓,原本打算輔佐太子的他現在只有另尋他路。
“太子要是回來,咱家就得因為皇后的事被連累。”
曠兮看著吳慶落入自己的全套中,便說道:“楊端是李麟的干爹,李麟現在是祺王的心腹,按著這個關系講來,楊端選祺王的可能性更大,你以前選了太子卻不想皇后不爭氣,被把事情鬧大只是**了……眼下還有個更好的人選。”
“你先說的是祦王?”
“聰明,他現在在樞密院做事,手上有兵權。他只要聽說自己的父皇在宮里生死未卜,你覺得他還會坐視不管嗎?”
吳慶搖頭:“我是不看他的,一個連親娘都能下手的人,我不指望他能做個好皇帝。”
曠兮笑了:“你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嗎?”
“我的目的一直都是很純正的,我不求高官厚祿,我想要的就是改變司禮監現在的狀況,就算是內臣,也要有個內臣樣子。黃保那種一路靠在關系和錢財走上來的,我看不上。”
曠兮不屑地笑笑,拍拍手說道:“你可真是被那幾本古書撐破肚了,錢可以換來吃的穿的用的,道理可以嗎?黃保世故圓滑,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要現在司禮監的一把手,你會怎么做?”
“我早就勸說皇上不要沉迷不悟了,哪里會像他們那樣,變著法的哄著皇上荒廢國政。”
“別說,就你這幾句話,你這輩子都做不了司禮監的一把手。”曠兮諷道。
翌日曠兮便出拿著吳慶給她的腰牌出宮去,欲下江南將宮里的消息告知祺王,好讓祺王回京奪權。可上路沒多久,便在路邊茶棚看見喬裝成男子的巧紅。曠兮將帽檐壓得很低,目光警覺地觀察著四周,確定身旁沒有殺手便朝著巧紅走過去,說了聲“拼個桌!”便坐下下來,巧紅抬起頭,見是曠兮,正想起身離開,曠兮一把按住她的胳膊。
“大家一塊兒長大的,怎么見了面也不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