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熱粥端上桌來,一屜小籠包,以及兩疊小菜。若沖讓魚蓮退下,她親自給榮幼清舀了一碗粥,送到他面前,還叮囑:“小心燙。”
榮幼清暗笑,餓了他也顧不得燙,吃得很快。
“你真的會放過他們嗎?”
“是。”
“有條件嗎?”
榮幼清不答,夾起一個小包子往嘴里送,等吃飽喝足,漱了口才問:“既然朕都為你們開恩了,你們是不是要拿出誠意來?”
“我們可以把太子交出來。”
榮幼清一把抱起若沖:“朕要太子做什么?朕想來想去,還是要從根本解決這件事,你看你們沒有后人不能接著造反,朕沒有后人不能傳位,要是兩邊扶持的都是同一人,那還分前朝現在?都是一家人了。”
若沖擰他的臂膀:“放我下來,這種事,你去找別人去吧!反正都是一樣。”
榮幼清疼得咬牙切齒,榮幼清手一松,若沖落下,摔在地上“哎呦,摔死我了,不能先說一聲在松手嗎?”
“你要朕松手,松了手該怪朕,你這……”
榮幼清低頭看去,只見摔地的若沖,睡衫松開肩膀露了出來,榮幼清突然僵住了。
若沖連忙拉緊了衣裳,用命令的口吻:“出去!”
榮幼清緩過神來,眼中噙著淚水,柔聲問:“你怎么都不告訴朕?”
“告訴你什么?”若沖假笑。
“你的胳膊,朕傷你那處……這就是你沐浴不準人在一旁伺候的緣故嗎?”
若沖背過身去,眼中滿含淚水:“我自己看見都覺得害怕,這個傷在我身上,我都不忍心去看,我更不想讓你看見。”
“孫應怎么都沒和朕說呢?他應該早些告訴朕的。”
“是我求他不要說的,尤其不要和你說,我不想你看到這個難受。”
“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當時在牢房里沒好好醫治嗎?”
若沖啞然一笑:“是我們都大意了,因為傷的不是要害,以為和另一邊一樣取了箭,上點藥就能成。也怪我當時身子太虛弱了,在牢房里或許也不干凈,第二次上藥,孫應說傷口沒好,這不,只能把**的傷處剜去,當時我沒讓孫應與你說,是因孫應說,要是這樣都不能好,或許我活不成,我當時和他說不準告訴你,我要是不行了,就在里頭咬舌自盡,這樣一來或許你能好受些。所以……你還記得,那些天你來看我,我不理你嗎?太疼了,我和你說話,咒你的力氣都沒了。”
“你如今這樣,朕就會好受嗎?當時你告訴朕,我會想辦法接你出來,好好調養的。”榮幼清坐下,垂頭喪氣地。
“現在說得輕巧,當時我被你抓進去,是什么罪名?我都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你敢把我帶祺王府去?算了吧,不要想了,我也不去想那些了。”
“你現在傷口還疼嗎?”
若沖點頭。
“找其他太醫來看了嗎?”
若沖還是點頭:“傷口倒是不疼了,就是傷到了筋骨,要不怎么我現在都不怎么動手寫字呢?不過這樣也是有好處的,我的字本來就丑,現在正好有了不用寫字,讓別人代筆的借口了,算是因禍得福吧?”
若沖朝著榮幼清笑了,榮幼清心里卻愈發難受,他小心翼翼地拉起若沖的手:“這算是哪門子的因禍得福?你應該恨朕。”
若沖嘟囔著:“我恨你呀,所以咱們見了面就吵吵嚷嚷,鬧得雞飛狗跳的,不是嗎?”
榮幼清含淚點頭。
若沖用手絹開干榮幼清的眼角的淚痕,接著抱怨:“我后來不和你吵架是你這個人太無賴了,說不過我就動手,上次當著人舒嬪的面給了我一記耳光,我是不想再挨耳光才好好對你說話的,所以你要記著,我對你好不是不恨你,是不想被你打耳光。”
榮幼清輕手輕腳地將若沖攬入懷中,生怕在弄疼了她:“你要恨就恨,要罵就罵,朕再也不對你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