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不是也沒對人家的后人心慈手軟嗎?彼此彼此吧。”
“那這些不就麻煩了嗎?”
徐慎努努嘴:“對別人的陰謀轉身一變,成了自己的把柄,如今皇上進退兩難,咱們今天就不別說話了,明哲保身,別趟渾水。讓皇上和龔光杰自己攪去!”
李復側目遠遠地盯著龔光杰。
“沉疴還需猛藥,這點藥怕是不夠。”
徐慎順著李復那滿懷殺心的目光看去,冷聲道:“就算是猛藥,也不該怎么下。你們沒那份量,送出去的藥再猛,也送不到皇上手中,想送藥救人結果把命送了就值得了……”
宮門打開,徐慎大步朝前走去。
郊外。
巧紅腆著個大肚子,阿魷攙扶著她在林間散步。
“巧紅,你和渙兮怎么聯系上的?”
巧紅搖頭:“不是我聯系上她,是她派出人傳的消息,這個消息太及時了,現在想想手心都冒冷汗。”
阿魷感嘆:“這件事,別說我們不知道,就連龔家都只有龔光杰一個人知道,榮幼清用的都是他的左膀右臂,這件事皇后的一點兒風聲兒沒聽到,這個渙兮爬得夠高的。”
巧紅卻不這樣想,說:“這個不好說,說不準只是途中經手的人呢?”
阿魷笑笑:“那怎么解釋渙兮不出來與我們相見呢?”
“你不會想查他吧?”
“我不是榮人,做這種手足相殘,起內訌的事榮家是行家,我們就不要班門弄斧了。”阿魷譏諷道。
“不要驚動渙兮,我們還要想辦法保護起這個人來。”
“你有主意了?”
“這個消息傳到裕王耳朵里,他已經有所動作了。他寅夜審問了曠兮,曠兮傷重不治,審問的時候她死了……”
消息一出,阿魷怔住了,眼眶一紅,鼻頭發酸,他撇過臉去,目光空空地:“不是讓她挺住,我們在想辦法撈她出來嗎?”
“之前傷得就太重了,這幾天冷得滴水成冰,她是個人不是鐵打的熬不住她去下頭陪著師父和儼兮了……我說你,你也別傷心了。”
“怎能不傷心?我們這些年幾乎天天在一起拌嘴,她就像是我的家人一般,冷不丁的沒了,真他媽不是滋味。”
巧紅扶著肚子說道:“你自己傷心著,我和你說著我的正事,你聽著。我的想法是利用曠兮的死,見曠兮的身世公之于眾,將她爺爺父親被龔光杰門生迫害致死的緣故散播出去,這樣一來可以混淆視聽,說因為曠兮的死,讓我們知道了優撫之策其實是個幌子。”
阿魷哽咽著:“你想的周全,那是她的心愿,我們不能讓她死得你們不明不白。我這就去讓人把消息散播出去,不能讓他們草草除了她的喪事,要把她的事鬧大,讓皇上也庇護不了龔光杰。”
巧紅嘆息一聲:“還用你說?我剛知道消息的時候,就讓人聯絡我們在翰林院的人了,人家昨晚就湊在一起說一夜這件事,連夜寫文章,現在整個翰林院,還有國子監的監生們,個個義憤填膺,一早就去大理寺找卷宗,都在寫為曠兮寫這她家的冤案,還有些人另辟蹊徑為別的無辜受害人的后人寫文章呢,滿紙都是冤。”
“估摸著,現在是上朝的時辰,皇上很快就會明白他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