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榮幼清松開手,起身走到龍床邊上,問:“皇后今晚是打斷在這兒休息還是回芳澤殿?”
“我說不準……要不我們抓鬮吧。”說著若沖從軟塌上起身來,搶先一步來到書案前,看見鋪才案上的文章,榮幼清連忙過來一把按住,將文章抓起揉成一團。
若沖收斂了笑容,伸手:“給我看。”
“不是你份內的事,不要大廳了。”榮幼清癡笑著,將紙團捏緊。
若沖垂頭,狠狠一拍桌案,厲聲質問:“曠兮怎么了?你說!”
榮幼清不認:“你看茬了。”
“為何不給我看?”
“后宮不得干政。”
若沖聽詞一樣已然心知肚明,她氣憤地走向外殿,親自將外衫斗篷穿戴上,臨走時轉過頭來:“皇上以為你不說,臣妾就不會知道嗎?”
“若沖,朕不和你放狠話,你現在是皇后,和朕才是一家人,不要總想著過去的家人了。”
“可你把我當作家人了嗎?你騙我!”
“正因為你和朕是一家人,才要瞞著你。若沖,朕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為了國家。”
“你是為了你自己,不要帶上我。”若沖說完便推開門走了。
榮幼清留在原地,將手中的紙團砸在地上。
若沖出了萬壽宮,并未回芳澤殿,而是獨自去了司禮監值房。見到司禮監值房燈還亮著,若沖環視左右之后,進門去了。
值房中只有吳慶一人,而他一手持筆,一手放在空了的點心匣子里摸索。
若沖上前,說道:“都吃完了,你還找什么呢?”
吳慶聽見聲音,撂下筆起身來行禮問安,請若沖入坐之后,他連忙去倒茶水。
“娘娘怎么過來了?”
“在宮里胡亂轉悠,轉著轉著就走到這兒來了,都這個時辰了,你怎么還不回去歇著?”若沖接過熱水問道。
“事情多,今天不忙完,明天來不及了。”
“皇上不是不讓你們批紅了嗎?”
“可送入宮來的公文,奴才還是要審查的,防著有些人亂說話惹怒了皇上。”
若沖笑笑,問:“有關于那個女囚曠兮的消息嗎?”
吳慶一怔:“娘娘是為她的事來的?正好大理寺和刑部都已經把曠兮的死因呈報上來了,都說是凍死在牢房中的。”
“她死了?”
吳慶反問:“娘娘還不知?”
若沖立即改口:“早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緣故。這個人我是認識的。”
“可現在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凍死在牢里,可偏偏有人拿她的死做文章,說皇上的優撫之策另有所圖,那些個太學生不明不白地就胡亂寫文章。”
若沖笑笑:“這個皇上氣得很呢,把文章都撕了。對了你看過嗎?和本宮說說唄。”
吳慶打量著若沖,聽得出她在套話,可轉念一想,如今皇上想方設法要將此事平息下去,龔光杰要是金蟬脫殼,以后便也找不到法子懲治他。
而皇后是魚難成之女,龔光杰害死魚難成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不如借用皇后之手攛掇皇上處置了龔光杰也算一樁美事,于是,吳慶將他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告知若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