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朕不會再心慈手軟,大半個月前,朕已經提醒過他不要揪著過去的事不放,可他不聽,朕不會放過他了。”
“你要殺了他?”
榮幼清搖頭:“殺了他,就會有人說朕心虛,朕要他承認自己錯了,這樣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那就好,他救過我一命,今天我也不要他的命,就這樣,我和他兩清了。”
隨后若沖喝下了魚蓮送過來的安神湯,榮幼清在芳澤殿守著若沖直到她安然入眠才離去,臨走前吩咐魚蓮不能離開若沖半步。
萬壽宮的正殿外,李麟已經跪侯多時了,身體打著冷顫。
榮幼清回來時天,已經是雞鳴十分,他看上去面容憔悴,打著呵欠,看見身上積著雪的人跪在殿外,問給他舉著傘的魏大寶:“你們平日夜里當值也是這樣的嗎?”
魏大寶連忙搖頭:“主子,奴才哪有膽子讓人跪在雪里當值?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她不扒了奴才的這身皮?”
榮幼清笑笑:“快去把人扶起來吧,別凍壞了了。”
“是。”
魏大寶招手示意身后的太監上前去扶雪里的人,小太監低聲說:“皇上大恩,你倒是快起來謝恩。”
說著又推搡了李麟兩下,李麟這才醒來,抬起頭來一驚:“李公公,是您呀……”
榮幼清也吃驚地:“你怎么跪在這兒?”
李麟憨笑著:“皇上不在宮里,奴才這里跪著等著等著不知怎么地就睡著了。”
魏大寶笑:“你倒是厲害,這地方都能睡著。”
榮幼清看著李麟凍裂的嘴唇,略有幾分憐憫地:“你也是幾天沒合眼的了,走!進殿喝口熱茶慢慢說。”
李麟站起身來,吃力地走了一步,因為雙腿僵硬且發麻,他面有難色。
榮幼清瞥了他一眼,吩咐:“來人,扶著李麟進殿去。”說完榮幼清先一步進殿去,身后兩個太監夾著李麟往里走去。
“賜坐吧!”榮幼清話音剛落,李麟和魏大寶都驚住了。
李麟又跪下了:“主子,這使不得,你這是折煞奴才了。”
“朕要你坐著,你就坐著。”
魏大寶給榮幼清搬來一把太師椅,又命下頭的太監給李麟搬來一只繡墩,李麟戰戰兢兢地坐在繡墩上,如坐針氈一般地不自在。
榮幼清用鉗子漫無目的地撥弄著火炭:“都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別說,朕和皇后在一塊兒久了,也覺得自己的為人處事越發地像她了,她心里沒那么多三六九等,尊卑貴賤,她是學道法長大的,到底朕還要王公貴戚這些學儒道的不同。你們這些在宮里做事的人,現在都愛往芳澤殿跑,都說皇后如何如何地寬以待人,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那些個王公貴族他們就看不下去,就會想方設法地給皇后找難堪,讓她下不來臺,你說是不是?”
李麟頜首,身子僵硬地:“回皇上,娘娘就是菩薩轉世,宮里宮外認識皇后娘娘的人,美一個能給皇后娘娘挑錯的,這才招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在娘娘身世上做文章,實在可恨。”
榮幼清微笑著:“皇后心善,有些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放過了,可有的人你放過了他,他們還不領情,這樣的人最是可恨。皇后不處置他們,是皇后心善,你們不處置他們,是什么?”
李麟怯生生地:“回皇上的話,奴才若是不處置了這些人就是瀆職。”
榮幼清輕輕“恩”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