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伺候了你一輩子,別人伺候你嬤嬤放不下心來。”
榮幼清笑笑,問:“嬤嬤,朕覺得自己已經力不從心了,這是真話,要不然就讓煦廷去東宮,由煦廷即位,他也會好生對待文術的。若沖到死心里都記掛著文術,朕沒能好好照顧她。”
“別這樣,說不準貴妃還有其他妃子這個月就能有好消息呢?”六條嬤嬤給榮幼清揉著肩膀。
“還是早做打算得好,朕現在擔心裕王,七年的功夫,他就壟斷了江南的棉布絲綢茶葉瓷器這些行業,手都伸到了西洋人,現在市舶司和人家做生意都要看裕王的臉色,朝野也建立了以明面上以項子虛為主心骨,暗地里由他在操控的利益網,文貴妃不是都和裕王妃暗中有往來嗎?朕現在擔心這個權詐老手操控大榮。”榮幼清閉著眼說道。
六條嬤嬤不以為然:“那又如何?他就算要在謀權篡位,也沒這個能耐。”
榮幼清睜開眼望著六條嬤嬤,苦笑:“婦人之見!他要是要權力,要皇位,朕就不擔心了。”
“這是怎么一個說法?”六條嬤嬤莫名其妙地。
“裕王這個人,朕也看出來了。他對皇位真是一點**都沒有,可他要錢,項子虛的作坊在他手中快九年了,越做越大,每年上繳的賦稅也越來越多,可是根據戶部的奏報,江南的百姓的日子是越來越苦,這幾年來富者越富,貧者越貧。裕王現在想的都是生意,身為皇室貴胄卻不把黎民百姓放在眼中,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朕是擔心大榮江山會不會被他毀了。”
聽此一言,六條嬤嬤不禁想起正清道長為了復辟,一手遮天,在江南扶持縱容大戶們大肆兼并土地,一面牟取暴利,一面毀壞大榮根基。
“皇上這么一說,老奴倒是懂了。可皇上,老奴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嬤嬤請講。”
“裕王的事最難辦,他把自己和戶部牢牢拴在一起,不動他,百姓日子苦,動了他,百姓商人的日子都不見得好。我們不能明面上動裕王,要讓裕王把自己退出來。畢竟把這么大的產業聚在一起了收益超過了過去分散開來的時候,我們不能一桿子把他全給否了,不能讓這些年他為大榮做得努力白費了。”
“嬤嬤有什么主意嗎?”
“皇上還記得猶兮嗎?”
榮幼清默不作聲。
六條嬤嬤接著說:“猶兮就是現在那個有名的富商——魚尤,以后可以讓他接管項子虛的產業,他也有那個能力把項子虛的產業購買下來。至于裕王,有織造局和宮里派去監督的奴才就可以了。”
“不是說裕王的事嗎?怎么讓裕王下野呢?”
“先帝知道一件可以讓裕王顏面掃地的事,皇上就沒有耳聞嗎?”
榮幼清立即想起裕王出賣正清道長,霸占江南大戶財產的事,頓時哭笑不得地:“他做得不要臉的事還少嗎?從錢到女人,他什么臟事沒有?”
“十五年前,裕王打傷衸王的緣故不是酒后失態,是因為裕王妃壞了衸王的孩子,而那個孩子就是現在的玉熙郡主。皇上何不利用郡主的身世,要挾裕王把產業拱手讓人呢?這么做最簡單,而且有效。”
榮幼清驚訝了一陣,過了一陣他撫平情緒。
“就算確有其事,朕也不能聲張出去,事關皇室顏面,也關系到郡主的將來。嬤嬤,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后您也不要在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