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右笑了笑,道:“這個奴婢哪能做主呢?”
“你哥哥為朕賣命,朕得照顧你,一般人你也瞧不上。朕給你指給禟王做側妃,六哥是個實心眼兒的人,六嫂也是大家閨秀出身知書達理,嫻靜溫柔,你嫁過去日子不會難過的。”
木子右一怔,道:“奴婢不想出宮,奴婢只想留在芳澤殿,伺候皇后娘娘。”
“你的心思朕知道,可是朕不會答應你。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去若沖了,你留在宮里能如何自處?就憑你對若沖從前做過的一些事,文貴妃豈能饒你?子右,退而求其次未嘗不可,你哥哥挺滿意朕給你指的這門親事,他前幾天為朕做了一件大事,朕要給他獎賞。你可不能推辭。”榮幼清坐起身來,自己穿鞋。
木子右欲上前伺候,被榮幼清推開了。
木子右頜首說道:“奴婢就想一輩子待在芳澤殿守著。”
“子右,別傻了,你就算在這里守一輩子,你也不可能住進來。她是她,你是你,朕不會混為一談,那些話是對若沖說的,你可以聽,可是不要以為那些話是朕和你說的。”
木子右目光迷蒙,雙手扣住衣裙。
榮幼清站起來,從她身旁走過,一點留戀安慰之態都沒有,等她離開芳澤殿,木子右軟癱下來,無助地望著眼前被她弄壞過的若沖的衣裳。
木子右回到房間,看見兩只碩大的紅木箱子,擺在屋子正中間,茶幾上擺放一身鮮紅的嫁衣。
翌日,烈日炎炎。
若谷和其他內衛換了個出宮跑腿的差事,因為炎熱,也沒人愿意冒著暑熱出門,若谷與他們打了招呼不要告訴他師父田七,落在詔獄躲清閑的人自然一口應下。
且說若谷出了詔獄直徑去了裕王府,見到裕王,讓裕王差人替他去跑腿辦事,若谷則是留在裕王府詢問裕王府派去接徐鳳入京的兩個小廝,裕王照著這二人的話為啞巴繪制畫像。
裕王畫著畫像,若谷則是跑到院里乘涼,吃起冰鎮水果來。
玉熙郡主今日過來換書,剛一進院,便看見若谷坐在葡萄架下啃西瓜,若谷余光瞥見玉熙郡主,問:“你怎么來了?”
玉熙郡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朝著若谷走去徑自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你問這話多奇怪,我聽著都新鮮!這是我家,我來這兒你不行嗎?”
若谷還在啃著西瓜,弄得滿臉都是西瓜汁,玉熙郡主咋舌,露出鄙夷地神情:“看你這樣兒,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我吃相怎么了?我師父都沒說什么,你操哪門子心呀。”
“嘿!你個小混蛋,我可是郡主!”
“郡主怎么了?你爹都不敢這么和我說話!你這么橫干嘛呢!”
裕王在書房里聽見玉熙和若谷吵架,抿嘴笑而不語。
若谷扔了一只西瓜皮,若谷臉上占著的西瓜籽讓玉熙郡主瞧見了,郡主乜了他一眼,又問:“我爹呢?”
“在里頭幫我做事呢!”若谷又捧著切好的瓜,開始吃。
玉熙笑著:“你敢使喚我爹給你做事?你也撒不泡尿照照鏡子看看你配嗎?”
若谷驚訝地打量著玉熙:“哎呦!堂堂裕王府的郡主還會說粗話罵人呢!以前看您斯斯文文地,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閉嘴吧!看看你現在這個餓死鬼的樣子,再看看你的衣裳,好好的斗牛服穿你身上都成了五花斗彩了,還有,你多久沒洗澡了?我坐這兒都被你熏著頭暈。”
若谷抬起手聞聞自己身上一股子汗味,面容露出一絲慚愧之像,卻又不想在玉熙面前出丑敗下陣,一本正經地說:“就說你沒見識了,內衛哪個不是風里來雨里去,風吹日曬盯著酷暑做事的?身上沒味兒的,不是偷懶耍滑就是靠關系進去混日子的小白臉,有味就對了!沒味兒的指不定叫兄弟們怎么欺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