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在裕王府用過晚膳,原本裕王讓她留下,可玉熙卻說要回去與衸王妃打個招呼才能離去,太過失禮會叫衸王妃心寒。卻不想玉熙回到衸王府時,衸王妃和裕王妃一同去清靜觀吃齋未歸。
玉熙鬼使神差地來到衸王房中,見照顧衸王的老媽子正在將羹湯往衸王口中灌去,費力不說,每次可以灌入他口中的湯羹也不多。
“嬤嬤,三叔每天吃飯都是這樣的嗎?”
老媽子滿頭大汗地回答:“一天五次吃飯,每次都是這樣。一天喝三次藥,也是如此。”
“平時都是你來做嗎?”
“也就王妃不再府里的時候老奴來做,王妃娘娘在的話,她是親力親為的。”
玉熙想著自己的母妃與衸王妃一對孿生子姐妹,可衸王妃這些因為伺候衸王,照管衸王府,看模樣比自己的母妃憔悴十幾歲。
“郡主,您能否過來幫我灌湯羹?”
玉熙接過老媽子手中的湯,老媽子將衸王的嘴掰開一道縫兒,好讓玉熙灌吃食,而后喂完了食物,老媽子擦著滿頭的汗,道:“多謝郡主。”
“沒事兒,嬤嬤,您說句實話,三嬸是不是被三叔拖累了。”
老媽子點頭:“誰說不是呢,可是嫁了這么個男人,她年紀輕輕守活寡也就另說了,可是守著這么個活死人,她也是有苦難言,還要照顧這么一個家,維持著王府的體面。衸王府里沒有男丁,做飯洗衣劈柴的都只能是我們這些老媽子,也是擔心人家亂嚼舌頭根子,雖說衸王還活著,可她也是寡婦門前是非多。”
玉熙垂頭,問:“三嬸可真是可憐……”
“可不是嗎?皇貴妃娘娘和裕王爺接濟她的錢,都用在王爺身上了,可大家知道這個病治不好,可她不治又叫人說閑話,治了也只是把大把銀子拿去打水漂,她自己生活簡樸,多少年沒添首飾了。至于宮里給衸王的那點份例銀子,也就只夠王府一個月吃飯的錢。”
聊了一陣,二人聞到一股子臭味,老媽子湊到衸王的被褥前嗅了嗅,喊道:“哎呦,郡主,老奴和您說這話就忘了給衸王換尿布了,都弄出來……郡主個姑娘家不方便,您先出去,老奴要準備給王爺洗洗。”
隨后玉熙便告辭回房間收拾自己的隨身物件,只等聽見伺候她洗漱的嬤嬤來說,衸王妃回來,玉熙冒雨趕到正屋,見衸王妃的衣裳已經被雨水打濕,玉熙上前伴著仆從給衸王妃將濕衣脫下。
“三嬸怎么這時候才回來?”
“就是你娘吃飯太慢了,我等她等到現在。”才說完,衸王妃便問:“王爺今天的飯吃了嗎?”
玉熙頜首解著衸王妃的衣襟紐扣說:“三嬸,您倒是應該和我娘還有那宮王宮貴婦們一樣多出去踏青賞花什么的,別老把自己關在王府里。”
衸王妃含笑:“我沒那個福氣,我還要照看王爺,哪能到處跑?”
玉熙幫著衸王妃脫下濕衣衫,仆從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給衸王妃洗浴,衸王妃一面忙自己的事,一面吩咐身旁的老媽子們說:“差不多到王爺喝藥的時辰了,喂了藥,過一個時辰他就尿了,夜里就不用在費心起來給他換尿布了……”
衸王妃自己關起門來洗浴,玉熙跟著老媽子來到正屋,幫著老媽子給衸王灌藥,剛灌下湯藥,老媽子變借口說內急,讓玉熙郡主留下幫她看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