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的店掌柜立即迎上來:“客官快來看看!店里最近又進了好多老貨!”
他一邊招待著,一邊悄悄打量二人的穿著。
這位中年客人長得眉目俊朗,但年紀大了,穿著一件有些舊的錦袍。
袍子后面的褶子還沒有熨平,可見屋里的下人并不勤快,或許,根本沒有下人。
但……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秦悠悠身上。
這個女孩長得太好了!
美得空靈又干凈,宛如一幅山水畫,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再看。
而且,穿的那件青綠色裙子,式樣簡單,料子卻極好。
店掌柜自詡閱人無數,可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組合。
他想不通,為何這個少女會跟著這個中年男人進來,他們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猜想。
“掌柜的,我上午看中的九龍戲珠香爐可還在?”
一個打扮得花孔雀般的陰柔青年,身后帶著八個護衛,搖著扇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還在呢,您確定要的話,我這就給您拿來。”掌柜的忙笑著道。
青年走進來,看到了魏云,腳步頓住。
臉上露出了一絲促狹。
“魏云?稀客啊。”
魏云?
店掌柜詫異地抬頭。
這就是萬將軍的大兒子,那個仕途被連累的魏云?
青年嘖嘖一聲,上下打量著魏云:“沒想到啊,你挺閑呀,還能來萬寶齋。”
“洛遷。”魏云蹙了蹙眉。
將秦悠悠往身后擋了擋。
洛遷是洛家的紈绔子,遠遠比不得他哥哥洛巖有出息。
但洛家家大業大,足夠他揮霍,也足夠他在都城橫行霸道。
洛遷伸長脖子,看向魏云身后的秦悠悠。
嘖了一聲。
“喲喲,還帶了個姑娘,不是說你老母親都要死了?快來看呀,這就是魏家的大孝子啊!”
“不過也不怪你,你爹下獄后,你媳婦兒就跑了,再不騙騙小姑娘,這輩子就要打光棍咯。”
魏云是個讀書人,哪聽得了這樣的齷齪之語。
忙道:“洛遷,你休要胡說!這是我外甥女!還有,我娘親不會死,你再咒她,我跟你沒完!”
“外甥女?哈哈哈,我看,是你養在外頭的女人吧。”
“你!你怎能如此污蔑人!”
秦悠悠聽完這番對話,才明白,為什么沒有見到大舅媽。
原來是跑了啊……
看著大舅舅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一笑。
“洛遷是吧?你直腸通嘴里只會噴糞嗎?”
此言一出,滿店震驚。
店里的掌柜、小二,以及所有顧客齊齊轉頭,看向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
不敢相信:“剛剛那話,是她說的?”
“這么美麗的臉,怎么能說出這么惡心的話?”
“幻滅了,太幻滅了。”
魏云也是呆傻了片刻,旋即意識到,自己身邊跟了個小火炮啊!
當即也不慫了,腰板也直了。
他昂著頭,克服心理障礙,學著秦悠悠,道:“洛遷,你再噴、噴糞試試!”
秦悠悠湊過去:“爽不爽?”
魏云回:“爽,太爽了!”
粗鄙,但,爽得頭皮發麻!
洛遷還是頭一次被人罵得這么粗俗,臉頓時通紅。
他指著秦悠悠:“你一個姑娘家家,不要臉,滿嘴污穢,有娘生沒娘養!”
秦悠悠當時就怒了。
罵她可以,罵她娘?
休怪她不留情面了。
“呵呵,你爹娘倒是挺會生挺會養,把你生得花枝招展,養得雌雄莫辨,瞧瞧你身后那幾個護衛,一個個濃眉大眼肌肉發達,你平日里沒少跟他們茍合吧?”
此話一出,整個古董店全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到了洛遷和他身后的護衛身上。
那八個護衛,確實啊,長得真真是陽剛俊朗,各有千秋,如果放到男風館里,那都能當得上頭牌。
一個個的,那鼻子,尤其的挺拔。
看來,這小姑娘,所言非虛啊。
洛遷哪里知道,這妞兒的眼光這么毒?
當下臉紅到了脖子根。
身后那八個護衛,也都恨不得把臉埋進地里,仿佛衣服都被人扒了個干凈。
但洛遷橫行霸道慣了,很快就調整了心態。
看向秦悠悠,面露譏笑:
“你口說無憑,罷了,我也不跟你們這種家道中落的窮人爭,你們啊,也就能逞一逞口舌之快罷了。”
說罷,搖著扇子大搖大擺地走進店里。
“掌柜的,把我的九龍戲珠香爐拿來。”
一邊喊,一邊用不屑的目光上下掃視秦悠悠和魏云,甚至還扇了扇鼻子:“噫,一身的窮酸味,熏到我了。”
店中其他人也紛紛別過臉去。
魏家現在被打壓得厲害,都城中的貴族,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上一丁點兒。
即便心里再欽佩萬非平將軍,也不敢站出來,去觸洛家的霉頭。
那八個護衛見狀,也神氣了起來。
其中一人擠開魏云,陰陽道:“沒錢就讓路,別在這里礙事,打擾人家店鋪的生意!”
魏云氣得臉色發白,手指攥緊。
可他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因為,人家說的都是實話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