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悠小跑著喊。
花弦歌腳步一頓。
好久,好久,沒聽見這樣雀躍的聲音了。
這樣的聲音,讓他向往,也讓他恐懼。
他只停頓了一瞬,就加快了腳步。
少女的聲音還在傳來:“喂,等等我呀,兄臺,你沒聽見嗎?”
花弦歌心里默念:不能等,不能停,別回頭。
他跑了起來。
寒風割臉,一陣陣刺疼。
他被困在死亡之地已經五年了。
他剛來時,也像這個少女一樣,到處尋求同伴,尋求溫暖。
可后來呢……
他們一次次陷入險地。
他自身都難保時,只能看著朋友身殞,束手無策。
他的靈魂,在一次次的生離死別中,變得痛苦到極致,這,也是圣光神殿想要的。
在無數個孤寂的夜晚,他從噩夢中驚醒,也曾想過自我了斷。
可自盡而死的絕望靈魂,會被那群惡魔,煉制成可怕的魂器,用來對付更多的無辜人。
他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飛花嶺還需要他,花家也需要他。
他要出去報仇,要把圣光神殿的惡行,昭告天下。
可他再不敢,和別人產生太深的羈絆。
只能將自己的心麻木冰封起來,不再因為他人,而產生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哪怕真遇到了無法抵抗的危險,死后的靈魂,也絕不產生一點點圣光神殿想要的價值!
花弦歌就像一個苦行僧,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界,一個人踽踽獨行。
此刻,少女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清脆悅耳,充滿生機。
“誒,帥哥,你等等我!”
花弦歌脊背一緊,又加快了速度。
秦悠悠提起裙擺猛追:“你是耳背嗎,耳背的話我就原諒你了。”
花弦歌咬了咬牙,頭都不敢回。
他很想停下來。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
他也渴望兩顆心的碰撞和交流。
可不行。
他絕不能再與人產生羈絆,絕不能讓自己變得鮮活起來。
他就要做一潭死水,一潭對圣光神殿毫無作用的死水。
秦悠悠追得氣喘吁吁,心中暗道,這人腳下裝了輪子嗎,跑得比狗還快!
但不行,好不容易遇到個人,她必須追上他!
她深吸一口氣,卯足了勁,盯緊目標,拿出跑八百米的架勢,猛沖!
并沒有意識到,無形中,縮地成寸。
花弦歌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是飛花嶺少主,飛花嶺的絕技,便是足踏飛花,翩若飛鴻。
速度天下第一快。
他之所以能在死亡之地茍活五年,也正因為速度奇快,沒有任何危險能追得上他。
可現在,他明顯感覺到,身后的動靜,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哪怕他已經把速度提到最高,他和身后之人的距離,也在不斷縮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