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昂起脖子,就見那人跳著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忽然豎瞳一縮。
不對勁!
這人的身上,怎么浮動著恐怖的祝福之力?
薩滿之蛇驚得,險些一頭栽倒。
秦悠悠的模樣在它腦海中浮現,毫無疑問,眼前這個跳大神的人,正是那少女,哦不,大佬的人!
趙循跳到薩滿之蛇跟前,割開手臂,汩汩的血液流了出來,接了滿滿一大碗。
他匍匐在地,深深拜下,大聲地喊道:
“尊貴的薩滿之蛇啊,請告訴我,我薩滿一族,是否必須天生天養,不食五谷,不食家畜?”
大蛇看著他跪下,一顆小心臟差點嚇爆。
這小子,他是那一位的人,洪福齊天,它哪能當得起他一拜?
它默默避開了身子,往后躲了躲。
鼓聲停歇,所有人都一瞬不瞬地盯著薩滿之蛇,想要看清它的反應。
是點頭?是搖頭?
或是直接張開血盆大口,把這個無狀無禮、膽敢冒犯先祖的族人一口吞下?
忽然,薩滿之蛇動了。
它像一個雨刷器,左右搖擺了起來。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滿室嘩然!
“怎么可能!薩滿之蛇說了否!”
“這意味著,我們薩滿一族,不是天生天養,也不是非得茹毛飲血!”
“薩滿之蛇是不是弄錯了,這可是傳承了千百年的祖訓啊!”
“不,我們不能質疑薩滿之蛇,薩滿之蛇已經與我們族人,共存了千年,它的話就和我們祖先一樣可信。”
“可不質疑它,難道要質疑我們的先祖?哪有祖先會害孩子的?”
眾人都瘋狂了,薩滿之蛇的表現,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茹毛飲血了千年,餓死病死了無數的族人,忽然被告知,這一切的苦,他們都本可以不吃?
這讓他們如何接受?
莫大的恐慌襲上了心頭,族人們第一反應,不是質疑自己先祖是否欺騙了自己,而是質疑薩滿之蛇是否搞錯了。
有一個叫盲生的小伙兒,發現了華點:“等等,不對勁,薩滿之蛇沒有喝他的血,它的搖頭作不得數!”
所有人都一愣。
再看向那滿滿的一碗血。
對啊,薩滿之蛇沒喝血啊,說不定,它只是肚肚癢了,左右搖擺摩擦一下肚皮呢?
薩滿之蛇也沒想到眾人是這個反應。
它搖擺的脖子唰地僵住。
盯著那碗隱隱泛著金光的血液,整個蛇都要僵了。
這血,它是萬萬不敢喝的。
可不喝,四周圍的族人,恐怕都要笑話這個問詢者了。
薩滿之蛇想啊想,想啊想。
它漫長的生命里,無論哪一次使用預知之力,都不曾這么消耗過它的腦細胞。
薩滿之蛇看著下方的被憤怒的族人們包圍的趙循,看著他身周洋溢的祝福之力。
心里蠢蠢欲動,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它不是條良善的蛇,小孩因放血而死,它不在乎。
薩滿一族的人的性命,它也不在乎。
它恨不得這族人全部死光!
它千年前被圣光神殿的神使囚禁在這里,表面上,它是薩滿一族神圣的圖騰、祭拜的對象,只有它自己知道,它其實是圣光神殿在這片大陸的奴隸。
這千年來,它被禁制所限,不得不用自己的天賦,配合著薩滿一族,預知了世間萬物無數次。
但今日,第一次,它想把預知之力,用在自己身上。
「蛇啊蛇,眼前這個人,能否讓你獲得自由?」
大蛇屏住呼吸,四周圍的氣息凝滯,它閉起豎瞳,這一次,算得無比認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