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聲。
那原本綁在他身上的粗麻繩,便是被他用蠻力掙脫。
緊接著。
在張大娘焦急慌張的目光中,張四弟竟是直接來到祖先牌位供桌前,把香爐中的那十二根香拔起。
也不顧香的頂端還燃著,直接就往嘴里塞。
“四弟,四弟,你快停下啊!”張大娘徹底沒了主,更被嚇得癱在地上,只能不停的喊著。
可這喊聲沒有半點用處,張四弟把香塞進嘴里后,又跑到院子的火盆前,似乎也不怕燙般,直接用手抓起還燒著的紙錢就往嘴里塞。
張大弟和張三弟先是愣了愣,隨即連忙反應過來,抓住張四弟的手臂,想要讓他停下來。
但根本沒用!
現在的張四弟力氣大到可怕,直接帶著張大弟和張三弟的手,朝火盆抓著紙錢,讓他們不得不松開手。
短短數十秒。
張四弟的兩只手臂和嘴巴,就被燙得連皮肉都脫掉了,露出赤紅的血肉,顯得猙獰無比。
將火盆中的大半紙錢,都塞到嘴里吃進肚子后。
“咯———”
張四弟忽然發出一道奇怪的聲音,就好似咽下了最后一口氣般。
瞳孔放大,心跳驟停。
整個人無力的倒在了火盆中,任由殘余紙錢火焰灼燒著他的臉頰。
被嚇到癱倒在地的張大娘,看到這一幕,立刻嚎啕大哭的哀叫道。
“四弟,四弟。”
“哎呀,我的兒,我的兒啊......”
相較于村中的壓抑緊張氣氛。
林家無疑是要平靜不少,更不需要擔心太多,畢竟從始至今都沒有主動接觸過那艘走私船。
院門內。
從后山跑回家的林海恩,拿出一塊剛熬好的酥脆油渣,放入口中輕輕咀嚼,肉香和豬肉爆開的瞬間,讓他滿足的瞇起眼睛。
雖然現在閩地沿海只有少數人吃豬油了。
但在這九十年代,豬油可是每家每戶不可缺少的東西,肥肉更是比起排骨更受歡迎。
自己先嘗了一塊油渣后。
林海恩又從盆中拿出一塊,遞到正在切肉的陳燕面前,朗聲道。
“媽,你快嘗嘗看,好香的哩。”
正在切肉的陳燕,看著天真爛漫的林海恩,搖了搖頭笑道。
“媽媽不吃,海恩吃就行了。”
當然這并不是陳燕不想吃,也不是要刻意留著給林海恩當零嘴,而是現在懷著孕的她,聞到這種油膩味就覺得反胃。
同樣在院子里,已經箍好了鐵圈,正在做鐵鉤的林平川,看了眼陳燕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昂頭問道。
“燕子,這娃子估計要在新年那幾天出來吧?”
“新年好啊,新年啥都有,今后生日和新年也能一起過,這娃子看來也是個懂享受的主。”
“按日子算是差不多。”陳燕先是答了句,但那切肉的手也是微微頓了下,帶著一抹擔憂的繼續道。
“但我就是怕......”
還不等陳燕說完。
林海恩便是一邊舔著手指,一邊插進話來,頗為童真的道。
“不會有事的。”
“弟弟會好好的,媽媽也會好好的,我想再要個弟弟哩。”
聽到這句話。
陳燕有些緊張擔憂的情緒,也是不由得放松了些許,放下手中的刀,揉著林海恩的腦袋道。
“好,好。”
“那媽媽再給小海恩生個弟弟。”
林平川也是露出淡淡笑容,把手中的鐵絲折了個鉤子出來。
就在這時。
院門口忽然響起了一道帶著些許沙啞焦急的喊聲。
“平川,平川在家嗎?”
聽到這喊聲。
林平川頓時就皺了皺眉,也不知是誰這時還來自家門口,但也是放下手中鐵絲,打開刻意關著的院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