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與你動手。”
俊俏公子微笑開口,對于言語的真假,能否可信,唯有天知道。
可它確實不想摻和進這個爛攤子,也知道眼前少年絕不簡單,看似已經走頭無路,可卦象卻訴說另一個事實:李殞還有手段未出。
那是一縷模糊月光。
蘊藏著種種不祥,對之即死!
它很確定,月光一出來,絕對不會有人能夠存活下去。
包括李殞。
這就很是難辦,真要打,就要小心這個手段,不打又不能靠言語獲得魔種。
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可以選,因為按照說法,它拿到魔種是為了幫助冤魂重新轉世,那誰拿不是一樣,何必糾結于這一點?
可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這么簡單,人要轉世,地下神圣也要喚醒,這才是兩全其美的方法,魔種必須要在它手上,以它的方式使用!
李殞捕捉到這點別扭的情緒,沉默了一會兒,“不打就讓開。”
俊俏公子邁步上前,詢問李殞為什么不愿意,當得知是顧慮地下神圣脫困后殺人,果斷給出承諾,“大可放心,它在短時間內不會擁有這樣的力量。”
“喚醒它有很多種方式,用怨氣引動緩緩復蘇是一種,吞吃全部靈魂又是另外一種,我選擇的是前者。”
“沒有靈魂作補充,它便是空有外表而無力量,頂多發揮出無量到渡劫中間的戰力,仙門、劍宗隨意來尊渡劫就很輕易能趕走,造成不得隱患。”
“那以后呢?”李殞說道,“它總會回歸境界,你說你自認為人,可知道一尊對人抱有極大惡意的渡劫妖魔能造成多大災害?”
“大隋文成十二年,大妖入寇,吞噬邊境六郡,死者數百萬,更有上千萬人口流離失所,所造成的余波禍害一省,久久不散。
還有文成二十七年,天命四十九年……每隔一段時間你們妖域就會派大妖渡海而擊,吞食人畜,這種惡事你讀的書里面就沒提過?”
說到最后,李殞聲音已近高昂,本該傳到外面,俊俏公子卻并不想讓談話被第三者知道,所以布下了障礙,正好阻擋在地下。
尖銳的事實,血淋淋的數字,俊俏公子何嘗不知,當年它化身為人去求學時,每當談論此事,那些儒生學子皆會義憤填膺,須發皆張、口吐噴沫,恨不得自身是大修行者,將妖域直接蕩平。
它感同身受,但又不得不接受自己本來的身份。
妖,就是妖。
俊俏公子黯然一嘆,“也罷,你既然執意如此,我也不多勸。”
“勸”字未落,上面就傳來一聲轟然巨響,土石紛揚灑落,抬頭看去,便可看見一只猙獰巨獸在陰雨下漠視,“原來你藏在這里,可讓本君一頓好找。”
頓了頓,又發現站在不遠處的俊俏公子,雁蕩君冷聲發問,“白歲,你想幫他?”
名叫白歲的俊俏公子卻也沒有說謊,“他不同意我的方法。”
“哦?”雁蕩君低低的笑了兩聲,“這么說本君還得慶幸?”
“雁蕩,我們自妖域奔赴而來,只為了喚醒先輩,達到此點便足夠,不需再做不必要的殺戮,須知道,此世之天已于當時迥異,真引來仙門、劍宗聯手絞殺,妖域不會冒大風險來救……”
“閉嘴。”雁蕩君俯視兩人,“你們兩個的話我都聽了,說到底,你還是太過慈悲了,不過是豢養的畜牲罷了,死再多又如何,他們尚且都不在意!”
“李殞,你告訴本君,就算沒有妖域的存在,那些人就能被稱之為人?就能活下去?”
“就說仙門,自稱為仙,可哪一件是稱得上仙?以人煉丹,吃人修法,什么沒做過?死在他們手中的人,可不比妖魔要來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