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島洲?”
李殞并不擔心老劍士的情況。
以身鑄劍修行艱難,一萬個活一個,但想死亦是艱難。
本體死去有分劍,分劍死去,還有下一把分劍承載元神復蘇,沒人猜得準到底有多少。
無非從頭再來。
“這般嗎。”白歲敲了敲桌子,“倒是奇妙。”
話鋒一轉,“接下來你待如何。”
李殞回答,“看海。”
“然后呢?”
“找時機報仇。”
聽到這個回答,白歲一愣,心想按你這種果斷性格、動輒砍腹殺生,仇恨從不過夜,竟也有仇家活著。
想這里的時候,白歲下意識忽略睚眥,至于它,它覺得雙方不是仇人。
李殞當然有仇人,而且不止一個,當年青萍山覆滅時所有來落井下石的人他都記得。
“你是說你想以一人之力,劍挑修行宗門?”
聽到這里,白歲終是失聲,它承認李殞很強,幾乎是它所見過年輕一輩中位列前三的存在。
但在年輕一輩中再強,也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輕言滅宗。
須知道,那些宗派能在爾虞我詐的修行界存在,表面不顯山不漏水,背后沒人弄得清藏了多少閉關老怪。
有師門照應的修士尚且不敢,你孤身一人怎么敢的!
李殞看它,“不是現在。”
對于自身實力境界,李殞一直有著清晰感受,常常在做對比,達到什么樣的境界才能夠回轉青萍山,找那些人講道理。
陽神。
成了陽神劍修,便可逆伐無量,去滅門不會再有阻攔。
按照他的修行速度,那一日的到來不會很久。
白歲問道,“為何不找劍宗撐腰?”
問完,才發現自己失言。
一個很淺顯的道理,分出去的地方和本來關系再怎么親近,看是一體,實際已經是兩家。
自己的仇自己報,若是請劍宗撐腰,便是在說自家已經支撐不下去,今日把山門獻給劍宗任由處置。
無異于拋棄歷代祖師披荊斬棘留下的招牌,無數前人共赴死難用鮮血鑄就的名聲。
劍,中平豎直,宛如挺直的脊梁。
劍修,與劍和真,同時擁有這份驕傲,無論成不成,至少要先嘗試,就是嘗試的勇氣都沒有,還練什么劍。
白歲看著面容堅毅、承受很多的少年,想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又說出來,最終只是起身如朋友一般拍了拍肩膀。
李殞眉頭微皺,右手按在劍柄上,終是沒有拔出來。
“出去瞧瞧?孩子們都對你很好奇。”
一推門,果然看見十幾雙眼睛盯著草屋,準確而言,看的是李殞腰間的斬邪劍。
有個膽大的問道,“我能摸摸它嗎?”
看著這期盼的目光,李殞搖頭,“不行。”
他的劍上有劍氣長存,自己使用無事,早已習慣,旁人去摸卻會被自動反擊,哪怕收斂起來,自帶鋒芒也足夠要凡人性命。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