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歲對此笑而不語,話鋒一轉,說了當下最緊迫的事,“馬村雨到底是偽渡劫,踏入過玄而又玄的境界,我不能幫你太多,只能替你做一件事。”
室內充盈白光,等白光散去,一枚匕首似的通白刀具浮現,白歲適時道,“此刀是我用白澤秘術所制,不能殺生,否則觸之即斷,卻有蒙蔽天機,讓自身獨立置身于小天地而坐觀萬物變化的效用,共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說句通俗的話,在這半個時辰內自身因果不沾身,只要不主動泄露氣息,村雨先生就不能發現他。
能夠蒙蔽偽渡劫的秘術,不用想,必然消耗極大,以至于現在來聽白歲輕飄飄的話語中確實能聽到有種掩飾不屈的虛弱感。
李殞認真道,“謝了。”
“不必拘束,咱們是朋友嘛,自該守望互助。”
不管白歲以后想做什么,想利用也好,是真想結合一切力量來實現人妖共存的理想也好,至少在當下心是好的,李殞承這個情,想著以后白歲若是有求,只要不是違背自身道義的事情就答應了還報。
“好了,我這邊事情多不好多聊,便先行告退。”白歲傳來的口吻漸行漸弱,“李兄,愿你此去遇難成祥,下次回來,該有另一番新天地。”
聲音連帶信封燃成一地灰燼,李殞收起小刀,轉身推門。
夏先生就守在門外,一邊看學堂里的孩童讀書,一邊掃雪,聽到推門的聲音回頭看去,見到李殞出來,就問道,“如何?”
“多謝代為轉達,此番叨擾了。”
“學堂里剛煮了薏米飯,要不要吃了飯再走?”
李殞搖了搖頭,現在村雨先生還沒有完全封禁北寧城,來的只是分身,也沒有跟三家與鎮海軍打招呼封禁海疆。
當然,海疆是重中之重,事關兩大洲來往交流,你敢封禁就是以一人之力挑戰整個萬島洲仙門,這種沉重代價別說是偽渡劫,縱然是真正渡劫大能也承擔不起。
仙門,才是修行真正根源。
聽到這話,夏先生沒強求,知道事情緊急說過一路順風,目送李殞離開。
重新走在街道上,李殞在想,該從哪條線路離開大隋。
海面廣闊,兩大洲通行當然不只是只屬于三家獨攬,還有許多屬于萬島洲的商會擁有屬于自己的船只,而且船只不受到大隋律法的管制。
大隋說是天下之主,但這個天下只占有四分之一,不說凌云洲被妖族占據,那里也有一個天下之主,就說另外兩洲,可是仙門的地盤。
何為仙,人在山中,無拘無束,即是仙。
在大隋生存的仙門要看皇帝臉色,但遠離東升自己占據兩洲的真正仙門,無須再看臉色。
甚至雙方交流都是互通國書,國書中雙方平等,仙盟聯盟視作一國,而占據各地的宗門則視做諸侯,在領地內可以自設官屬,任命道官門人進行管轄,對領地的一切生殺大權都有絕對掌控。
在這種殘酷的弱肉強食規則下,仙門愈發蓬勃,在大隋,可能十萬人中才能出一個練氣期修行者,而在那里,這個比例將會放到一萬人,甚至一千人一百人!
有上千萬修行者作為依靠,來自萬島洲的商會,自然不把大隋放在眼里。
抱著這樣的想法,李殞走進一家掛著仙門祥云飛鶴圖樣的商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