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明滅,自風雨里飄搖。
往左向右,再而轉彎,最后落在波濤之間。
放出白骨木筏將身形藏住,在附近與遠方分別放下移形幻影劍符,確認沒追上來這才稍作休息。
半坐在蒲團以手捂住心臟,吸了一口氣、吐出,循環五六次,跳動劇烈的心臟這才給安撫平穩。
“彼其娘之,真看得起我。”
李殞低聲罵道,罕見的失態。
一個無量,有劍甲護住身體要害,可且走且打從容退去,兩尊無量,就是超脫能承受的上限,而且看他們那樣子,再待一段時間保不齊還有第三尊無量出來。
這么大陣仗就為殺他,很難不罵上兩句解憤。
喘息過,該考慮接下來該怎么走。
方才能離開是以手段弄巧,用出的時候都沒覺得能有成功,是個不可復制的生機。
需得好生把握住,不可再陷入困境。
思考后,還是覺得不能單打獨斗,找人將追兵全部格殺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順便告訴楊驚不管派來多少人都唯有一個死字。
拿出幾張空白符紙將當下處境寫了,用劍氣封好、留下青萍秘印,令其循著感應去附近的劍道宗派求援。
然后,積蓄劍氣,時刻預備將要到來的危機。
盡管他認為已離開那個地方,又屏蔽了因果,短暫消失于視線,可劍心一直都在示警、提醒威脅并沒有散去,不是可以放心的時候。
這很沒有由來,要么他們可以在殺劫的感應下將因果悄無聲息連上,要么用一種未知方法鎖定方向,才引得劍心示警。
總共三人,兩人和他接觸過,獨眼劍修還沒靠近就被宰殺,只有剩下的虎皮壯漢有機會下手。
一切都明朗起來,是了,一定是對方下了可以追蹤的術法,才這般有恃無恐的任他離開而不追上,不然完全說不通。
即刻感悟檢查身體,不放過一絲一毫。
結果令李殞蹙眉,沒發現任何術法標記。
劍心預感又不可能作違,那是最可信的依仗。
一定有東西在身上,是他查不出來。
吐納,放平心態。
繼續查閱,又是無功而返。
就在這時,遠處兩道亮光呼嘯而來,遠遠可看見一紅一黃,來不及思考身上的事情,李殞收下骨筏,直接引動事先埋下的帶有移形幻影的劍符,身影在海上接連閃現,等拉開一段距離,直接御雙劍沖天。
紅袍文官看見,眼神微冷,一枚玉簪隨心念劃破空氣,貫穿長虹,奔流過去。
李殞頓感脊背發涼,來不及思考,直接激發劍甲將后背護住,幾乎前后腳,劍甲剛起,玉簪就擊打上來,帶起砰然巨力,哪怕有劍甲緩沖用作阻攔,也感到背后傳來火辣辣的劇痛。
轉身,抽起計都,沒等玉簪發出第二擊,直接一劍劈出。
不求擊落,能稍微攔上一攔就是好的。
叮當。
劍刃撞上玉簪,發出清脆聲響,巨力反饋到手上,虎口都被震的發麻,但也正是這股巨力讓李殞伸出以力打力的想法,又落下一劍,再在巨力反饋中借勢將身體收斂,如離弦之劍轉瞬離開。
身后,紅袍文官收回玉簪,看著玉簪尖端處細不可見的裂口,臉色不由得沉了沉。
心下對李殞的恨又上數個臺階。
這枚玉簪是他道侶留下的遺物,也是他的本命法器,時刻養蘊,早就與精氣神相合為一,幾乎可以等同另一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