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人動作,遠在太子東宮的無目上師睜開眼睛,低聲誦出一聲梵唱。
映照在萬萬里之外,李殞心神的中明王尊更加壯大,乃至于外射的金光都在背后凝聚成赤發怒目,一手舉著降魔杖,一手持七寶華光劍的虛影。
對著青衣男子他們劈頭蓋臉的砸下,一時間打得難舍難分。
李殞看著這一幕,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要殺他的人現在要保他,世事還真就奇妙。
“我應下了。”
這是對心魔訴說。
畢竟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就如心魔所說,二者本就一體,不管誰占據身體都還是李殞,而非成就狗屁的禿驢。
心神放開,解除對心魔的限制。
識海中幾乎覆蓋一切的金光頓時受到停滯,漆黑、赤紅、晦暗……種種不祥糾纏在一起的心魔鋪開,形如野獸往金光上撕咬,并伴隨癲狂喧鬧。
“殺殺殺殺殺!”
“殺盡一切,殺盡眾生,殺啊啊啊……”
魔氣吞噬消化金光,蓬勃,將岌岌可危的陣線反推,不過小半炷香,便已襲入明王尊附近,進一步蠶食這尊金身,給璀璨金光渡上斑斕的黑。
相同,外界明王虛影亦在變化,金光黯淡,黑氣上涌,臉上憤怒替成兇殘,手上降魔杵與七寶劍改易,成就計都、斬邪,充斥著來自荒古的磅礴魔氣。
這變化太快,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入魔了?”
話語異口同聲,不至于在場三人,還有東宮的無目上尸。
處在無目上師旁邊的喇嘛修士聽聞此話將目光投過,詢問發生何事。
無目上師搖搖頭,出于某種考慮選擇隱瞞并不說出真相,只是道,“小事罷了。”
喇嘛修士知道自己這位同伴的性格,能說的不能說的只要不想說,任憑怎么問都問不出來,遂不再問,繼續誦經。
安撫住同伴,無目將手中串珠拿起,雙掌合十,自身氣息以此為介傳輸過去。
盡管遠隔萬萬里,路途遙遠會導致氣息大損,最終能夠到那里支援的氣息十不存一,消耗不可謂不大,但仍是這么做了。
一名未來劍仙,加之這不知從何來的魔念,本源耗費就耗費,找幾個天資聰慧的女修士雙修即能補回來。
明王尊得到灌輸氣息,暗淡金光大盛,穩住陣線后試圖反制心魔,心魔也不甘示弱,一直癲狂的撕咬。
最后竟維持成詭異平衡——一半是晦暗魔念,一半是浩瀚金光,誰也奈何不得誰,只好各自占據地方,相互制衡起來。
于是李殞的意識復蘇,認識到這一幕,不由失笑。
這局面何其熟悉,老劍士與楊允的存續之爭,現如今轉換了樣貌又落到他身上。
世事果真奇妙。
笑過片刻,很快尋找辦法以求打破這詭異平衡,最好將兩者都制服。
但,總有人不想讓他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