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乍現,于五丈外重新現身,李殞瞧著那把陰損至極的劍,問道,“誰教你這么用飛劍?”
林巖面無表情,繼續操控飛劍襲殺,同時幽幽的道,“無人教,自己悟的。”
“就悟出這專攻下三路的東西?”李殞反問。
林巖漠聲,“我在鄉下時曾聽過一句話:無論黑白,能捕鼠的便是好貓,放在劍上同樣適用,無需顧及手段下不下作,能取得勝利,便是我做的對,你做的錯。”
還說的一頓歪理。
李殞笑了,“我亦有飛劍,請汝試之!”
飛劍?在哪?
林巖看向斬邪,心中疑惑,你就一把劍怎敢口稱有飛劍?
就在此刻危機突然而至,使他如芒在背,當下沒有猶豫、激發劍符護住全身,撕開生效剎那,漆黑長劍悄無聲息刺向丹田,駭得林巖又放出氣機,做第二層抵御,做完這一切仍覺得不夠,又不斷往后退。
退去十余大才在計都兇殺下躲過一劫。
但計都自有靈,怎可半途而廢,才一劍而已,后面還有兩劍三劍……
“呼,呼——”林巖深呼吸,左手攥住一把劍符,再度激發,將周圍風水定住演化成劍陣,再拿出四口靈劍以東南西北插入地中以作陣眼,用來抵御計都襲擊。
確認對方飛劍暫時奈何不得自己,林巖開口,“斬仙秘劍?”
李殞,“嗯。”
林巖啞然,隨機搖了搖腦袋,“本以為這種秘劍只在本宗流傳,且本宗能夠修行的人也不多,沒想到你居然會,倒是太過于巧合。”
“不是東西都在本宗,你的想法一開始就是錯。”
李殞平靜講述,“分山能夠在外立足,自然不單是只靠本宗給的令牌和名頭,而是實打實打出來,論根源,修行的經典也是來源于本宗,雙方并沒有差別,除非一個在內享受更多資源,一個在外自己搏殺而已,也不知道你這種狗眼看人低,我覺得本宗就是比外地分山要好的底氣是從哪里來的。”
“沒有分山打拼上交稅費,替你們招收弟子,能有本宗興盛日?”
林巖反駁,
“本宗匯聚英才無數,有宗主和八大劍主坐鎮,更有許多大劍仙避關,時時講道論經,如何不比分山要強?”
“反觀分山,往往興盛一時,從本宗離開的開山祖師隕落后衰落便是常有的事情,后面則一代不如一代,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理念之爭,林巖說很認真,也是如此認為。
不僅是他這么認為,除了老一代,近幾百年誕生的年輕劍修們都覺得是這個道理。
分山,窮鄉僻壤罷了,再興盛也是夢幻泡影,唯有本宗才是劍宗真正根源,一直長盛不衰。
李殞覺得這個想法可笑的同時,又覺得悲哀。
諸如此類的事情并不是個例,是常有發生的事。
不只用于仙門修行,用于人間王朝也是一樣的,都是一開始勵精圖治,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往后走過去,傳那么幾代,上下全換過一遍人,皆重視起自己的“朝廷”,無視外面的州縣郡治,覺得不算重要。
也就是修行者壽命悠長,能活幾千上萬人,導致這種事情在歲月下不太明顯,認為隨時間推移,會逐漸改過來。
李殞,持相反的看法。
進入本宗這些天來,內外間隔閡已是無法忽視,提起外地劍修,本宗劍修明面上不說,心里總會有那么一點看鄉巴佬進城的感覺。
這是病。
得治。
用劍來治。
“既然和你講道理說不通,那便讓劍來給你講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