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賭約。
賭生死,也賭心甘情愿。
李殞看著石碑,想了想,“不和你賭。”
石碑笑了,好奇起來,“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身體一切由我做主,就這么簡單。”
這不是怕輸,是不讓人牽著鼻子走,世間法術太多:獲取一根頭發可萬里殺人,捕捉一縷氣息能改頭換面,寫上生辰八字能詛咒心魂……
與一個不明不白,顯然失心瘋入了魔道的老東西做賭約,在里面動手腳可能發現?
陰陽合同,從來不少,有很多修士皆是于此論為奴隸,其中以魔門修士最多。
劍宗,以前亦是魔道。
被拒絕,石碑并不惱火,語氣一反常態的很溫和。
“這話新鮮,怕輸就是怕,無需找理由。”
“既然不愿意,吾不做多做強求,你這身血肉卻是浪費不得……多么年輕,應該很美味。”
風,更大,黃土席卷,幻化成一張足以吞下整個身體的利嘴,撲擊過來。
這氣息,恐怖至極。
在這風沙黃土面,李殞弱小的不能再弱小,整個人似海中小舟、隨時都可能在狂濤怒浪中傾覆。
這就是渡劫的威……
不對,李殞一頭黑發被長發吹的風揚,眼睛瞇起來,認真注視距離不足幾步的嘴牙,感悟氣息,與過往見過的渡劫做對比。
發現別說比得上佘秋遠,比西方釋教那個禿驢都差一線。
這并不正常。
渡劫劍仙活著恐怖,縱橫天下、所向披靡。
死去同樣恐怖,元神御劍、劍氣幻化形體,照樣保留殺力,縱然失去肉體有退步,絕不會衰落太多。
而這氣機表面看起來恐怖,比無量要強,實際遠比不上尋常渡劫,大概等同最弱的那一檔?
想法在一瞬間生成,察覺歸察覺到,強與弱盡是相對,至少在眼下,石碑是難以抗拒的強敵。
不能打,先守。
鰲仙劍甲,開!
蔚藍流光向身體蔓延,迅速覆蓋全身,構筑出強硬屏障,定沙熄風、任憑黃沙嘴牙呼嘯都無用功。
有效。
李殞表情緩了緩,劍甲能湊效,至少能爭取部分時間。
“鰲仙鱗片?”
石碑風聲變得沉悶,還有意外,繼承那個家伙的記憶,它自然知道這是天底下數得著的防御重寶,能抵御天底下大部分攻擊,到最危急情況不要命燃燒本源,渡劫仙人亦能抗兩刀。
稱得上厲害。
這樣一個寶貝,無量修士都不敢說有,出現在陰神修士身上,讓石碑很不解。
不解歸不解,人還是要吃的。
通過記憶,它知道這次洞天開啟是為明年的問劍峰做準備,派進來的劍修個個天資不凡,背景深厚。
如正以劍陣上移,帶領剩下劍修抗拒吸取的南宮勛,天生劍體、又出生南宮一族,無論用來吃還是奪舍,都是難以放棄的極品。
又如從死去的人記憶里得到關于李殞的消息,也能斷定這是位天驕,與南宮勛和事先看好的人歸屬同一列,才有先前賭約一問,同意了,最后可以不費心力獲得軀體。
不同意,殺之,以血肉精氣重新創造一具更好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