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這叫不及硅步,無以至千里。”
裴靜姝只是輕笑,然后忽然道,“你我也做個賭吧。”
“賭什么?”徐不歸不解。
裴靜姝默然片刻,輕聲道,“就賭李殞是否夠出彩。”
“夠,我便留下,你以后也不準趕我走,不夠,我便離開妖域,不然你擔心。”
“你很看好他?”
“你不是也很看好?”
徐不歸笑了,“行,就跟你賭!”
……
……
很多人都在賭,很多人都在猜,各自有著心儀人選。
李殞對此一概不知,知道也不在。
他全身心注意都在眼前。
巍峨問劍峰,自是不凡地界,禁空,禁遠游,八百里地勢蜿蜒連天,越向上,越是陡峭,也越是兇險。
這是常理。
還有不是常理。
進入,是孤身一人在山腳下沒錯,這是為避免開始就聚合在一起廝殺,故而將所有人分開投放在這八百里。
可,沒有敵人,卻有敵妖。
這是一只二十丈大小的蜘蛛,樣貌兇惡,嘴角流牙翠綠,顯然是有著劇毒,索性境界沒到無量,僅是陽神。
這也罷了,偏生這蜘蛛是個母的,且還有孕在身,不過是比他先落下來一段時間,就已搭建成龐大蛛網,不僅蜘蛛妖物一個在,在網下面、野草泥土里,更有無數人頭大的小蜘蛛破繭而出,粗略一看不下千個。
細想,上千個黑不溜秋,帶著撲鼻腥味兒的怪東西瞪住紅眼睛看你,毫不掩飾傳達要撕碎吃干的心念,然后發出聲響,向你這邊靠近過來,就算不怕,也會覺得惡心。
李殞微微蹙眉,試探性掃過一劍。
劍光掠過,小蛛妖大片大片的死,碧綠膽液與粉紅肉汁交雜,讓味道更加難聞。
然而才殺過的地方,轉瞬間又被破殼而出的小蛛妖占據,數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增多,不知道趁這時間到底下了多少。
“惡心。”
李殞漠然拂過劍鋒,熊熊真火便燃燒起來,照的身影不斷搖晃。
用劍殺都是臟污了劍,干脆一把火燒個干凈。
“大日真火,起!”
劍火融合日火,噴薄涌出,將空氣都燒到扭曲,不過煉氣到筑基的小蛛妖觸及,更是當場就死,肉體化作火焰燃燒的材料,繼續增長火勢。
半刻后,腥臭味道便蕩然一空,轉而是烤肉及焦炭的熱氣味兒。
“就剩下你了。”
抖落劍鋒上沾染的灰燼,李殞遞劍而起,就要落殺。
誰知這蛛妖不僅沒反抗,反而褪去妖身,換了一具極其好看的人皮。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奴家是被逼無奈,才來阻攔公子,現在明悟公子大能,愿意降之,還請公子饒奴家一命。”
說了一陣,又從身上拿出一塊閃爍蒙蒙白光的巴掌小印,“這是奴家要守的印,特此獻給公子。”
誠意還挺足。
李殞挑了挑眉,做勢收劍,像是被勸說動,看得蛛妖更加引人憐愛,“行,把印給……”
噗——
一口毒牙噴出,瞬息而至眼前,打破了話語。
蛛妖咧嘴,依靠這一遭她殺過無數強敵,從無失手,看你這下怎么防。
劍修的身體,正好可以用來養子。
然而,毒牙并沒有如想象中那樣穿破肉體,而是打了個空,那原本的人一被攪動就憑空消散。
劍氣留影?
回過神,一縷極致的鋒銳當即被感知到,還有淡淡的、戲謔話語,“你這小技倆,真當我沒看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