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大道,以仙門道法為主。
但論殺力,劍修毋庸置疑是最厲害的那一類,說一句專門為廝殺而誕生也不會過。
歷經千萬年,一直都被承認絕頂。
然而,殺人者人恒殺之。
修行道路上總不會一帆風順,在外界、劍修能殺很多人,也有不少人能夠殺他們,今日生明日死,早就屢見不鮮。
例如眼下,劍宗共派陽神十二位,陰神十八位,金丹十名,共計四十人進入問劍峰,在第七日聚合,卻是只有十八個人。
又等了一段時間,確認再也沒有人過來了,再不愿意相信也得相信。
死了一半!
損傷不可謂不慘痛。
能派來賭斗的都是精英,每個人都傾注大量心血,心性、天資、適配的傳承都一等一,安穩成長下去一個無量跑不掉,渡劫往上亦是機會不少。
現在卻平白死在這里,劍都找不回來,當事實公布出來,剩余十八位劍修臉色都不好看。
有人道,“狗日的仙門!”
“不錯,姥姥……”
引得眾人附和。
南宮勛等人沒有制止,他們心里也不好受,只是讓他們聲音小點,不要影響思考。
旁邊,方聽完事情全貌的陳昌谷一直在沉默不語,這位劍修年輕一輩的第一人臉上有點自責,認為是自己的錯。
為何?
綜合信息,最大殺傷不是來源于妖物,并非來自仙門圍殺,而是公孫伏。
單在這人手里,就有五位劍修喪命,包括兩名陽神,三名陰神,其中有一個叫周御,是僅次于他之下的人物。
卻,遇見即死。
得知前因后果,不難想到公孫伏是吞噬另一個死去謫仙底蘊才變得如此強,而追根結底,又是他殺了玄易。
不殺,兩名謫仙要比一名謫仙好打的多,也不會多死那么多人。
這位面對家亡落第都不曾動搖的讀書人,首次生出到羞愧與自責。
南宮勛等人看在眼里,又不知怎么勸,別人把自己繞進去了,攬下全部罪責,這還能怎么說?
跟讀書人講道理,誰他娘講得過?
李殞嘆口氣,走到陳昌谷面前,“斯人已逝,與其糾結對錯,不如拋開雜念先做事。”
頓了頓,“若是真要說錯,我猜應該是最錯的那一個。”
陳昌谷轉頭看他,李殞拍了拍腰間斬邪,“論遇見,我是第一個,也是我將他砍成重傷,若非最后運氣好逃走,哪有你后來什么事,你不過一撿便宜的還自責上?”
最后幾句,講的很粗俗,很不留情面。
這是李殞真實想法,也搞不明白有什么好自責,修行就是這樣,你殺我,我殺你,沒道理只能別人死,不允許咱們死,打不過就是手里本事不強,沒別的。
要每死一個同門都自責,還煉甚的劍?
有的劍修,別說師父同門,為追求心無雜念道侶和血脈親人都能下得手,那才是一心一意追求劍道的典范。
陳昌谷聽完沉默良久,隨后輕聲,“是我……”
“我個你頭。”盧順插嘴打斷,他作為孤云外峰的執事,沒少在外經歷,遇見的廝殺多了去,心態看得很開,“死了,殺回來報仇就行,別的都是婆婆媽媽的虛言,要是心里還覺得不對勁,等出去找理由去那樓觀道一趟,殺他個千把人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