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沸騰至震耳欲聾的真言尚未結束,靈意已聚成滔天氣浪,傾刻間奔騰而去,狂暴撕開敢阻攔的一切。
雨打浮萍,浪翻孤舟,便是如此了。
李殞在氣浪中堅持了兩個呼吸,然后不可避免的被掀飛,高高揚起,重重摔下,落地的那一瞬間、痛感傳來,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廢掉。
微微喘息一聲,咽下快要涌出喉嚨的心血,持劍站起來,先去看南宮勛,撲飛前他留了計都劍,人應該還活……
南宮勛被公孫伏掐住脖子提在手中,舉起來、像個干枯的風箏兒,搖搖晃晃的。
見李殞看過來,公孫伏平靜地回望,“覺得很無力?”
李殞,“不……”
砰!
話未說出,氣機再次沖擊身體,就算在這時用劍擋了一下,也被剩余的巨力帶著倒飛,又重重的砸落,在地上箍出板結的印子。
“咳咳咳咳……”
還未掙扎著從地上起來,氣機又至,這次倒沒有把他掀飛,因為這時的他離崖壁已經很近,往后面滾一滾就能翻出去逃離戰場,于是從正中往下。
看過砸木樁否?
就是把人當做木樁一寸寸的砸進地里,便如眼下。
公孫伏提著南宮勛走近,隨后停在十丈之外的安全地方,輕飄飄的道,“其實我應該謝你們,若非你們斬殺玄易,哪有我之全勝,這是大恩、不可不報。
給你們一個全尸,如何?”
聽起來像詢問,實際沒有選擇。
在這時,南宮勛掙扎著從牙縫里吐出一個字節,“呸——”
與之伴隨還有一口帶血的唾沫,瞧著唾沫一會兒,公孫伏搖了搖頭,“不敬天人,該誅。”
右手用力,便聽到一陣令人牙酸的咔嚓聲,再后面、叮當兩聲重物落地。
前者,是驚霄;后者,是尸體落地時的沉悶。
劍宗嫡傳,南宮一族未來家主,便在此時斗劍死難。
“接下來該你。”
公孫伏緩慢抬起手,使之幻化成劍,醞釀驚心動魄的殺機。
一個不通劍道的人用劍殺劍修,何嘗不是一種諷刺呢?
李殞試著掙扎,但渾身都被打成碎塊,哪怕有天梁定生印在修復仍動彈不得,便在這種情況下,斬邪、計都自行護主,卻也被龐大氣機鎮壓,和劍主一樣,成了待宰的羔羊。
死劫將落,這時,腦中輕輕傳來嗡鳴,是他的聲音,
“呵呵呵呵,不過一個未成型的天人就將你逼到如此死地,你還有何臉面掌控身體?”
“你想趁機脫困。”
“不,是做交易。”
無邊識海中,面容樣貌與原主如出一轍的心魔咧開嘴,“你殺人,他的命數歸我,如何?”
心魔很真心實意,也很渴望,未成形的天人啊、食之,該是如何的……滋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