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子見李殞有恃無恐,怒火稍退,皺了皺眉,倒也沒問其他話,“真身?”
李殞按劍起身,語氣波瀾不驚,“你猜。”
凌度子就盯著他看,又看向所處的地方,很快便把前因后果串起來,能一路修行到渡劫凌度子自是歸屬于人精那一類,很多東西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猜個大概。
前面的分身、那些嘲諷話,是讓他在怒火中失去辨別,然后忽略掉危險被“請君入甕”。
結合所屬地方,對方身份,應該是想以青萍山為依仗來攻伐。
且覺得勝算極大。
不然,繼續用那劍外化身往地方一藏,把天都翻過來也追不到,怎么還會做這冒險之舉。
不過那樣,暴怒的他必然會砸些東西發泄,青萍山就是個很好的目標。
眼下,兩件事就一起做下,至于可能到來的威脅,呵呵,當年這群劍修要是能操控青萍山底蘊,也不會打的只剩一個狼狽離開。
先確認真假罷。
凌度子抬手一擊,掌心射出數十道紫光,如狂風暴雨轟響。
李殞揮劍橫掃,斬出一道半月劍罡。
與紫光相撞,沒有預想中的驚天爆炸,反而像滾刀切牛油般被層層消融。
劍罡只支撐不到半息就崩散成漫天光點,而紫光去勢不減,眨眼間便轟至李殞身前三尺!
快到連殘影都來不及留下。
李殞提劍格擋,用出第三張無量劍符。
“轟!”
兩種氣機在身前交匯,激蕩煙塵,最后在煙塵中,傳來劍修略帶感慨地輕言,“就剩最后一張,本是想省著點用,沒想到還是被消耗。”
“真身。”凌度漠然道出不久前才說過的話。
劍修造出來的分身很真實,但有所得必有所失,論戰力就遠遠不及本體,隨手一揮便能打破。
方才那紫光轟殺無量都足夠,對方卻能擋下來,通過這點足夠證明身份。
“這次,你跑不掉。”
凌度子以神念鎖定劍修,同時身體涌出滾滾炁息,遮蔽了青萍山上下。
這炁息融合了他的意志,能在一定程度上當做眼睛存在,便是說在這紫氣籠罩中,無人可以藏身。
李殞仰頭看向凌度子,搖了搖頭,“我既然留下來,便沒有想走的意思。”
凌度子不語,只當李殞在說胡言。
心念微動,玄壇飛神掠出,劃過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
這一次,李殞沒有退避,而是站在原地,道過一句,“起劍!”
于是,青萍山有劍嘯響徹,震耳似龍吼。
一口口劍自劍閣飛出,朝著這邊極速掠來,半息都不到便跨越距離,斬擊在玄壇飛神上,使這口小刀再次無功而返。
飛劍去勢不改,繼續攻向凌度子,拉出數十條無比絢爛的線條,折射出驚心動魄的殺機。
凌度子看著攻過來的飛劍,眉頭一皺,但也僅此于此,事情已到最后一步,焉能退縮。
深吸一口氣,消耗丹田中所剩不多的底蘊,雙掌推出,那撞過來的許多飛劍就被氣息拖著陷入泥潭,難以再寸進半步。
陷入了僵持?
不,一個身經百戰的老東西,經歷過的斗法絕對不會少,很快就做出了解決之法。
紫氣涌動,一道巍峨的道君法相凝結而出,散發出厚重威壓,被心念操控著一抬手,再拍下,就將這些飛劍全部掃開、倒飛回去。
“青萍劍陣,這就是你的底牌?”
凌度子聲音依舊冷漠,更包含一種自上而下的蔑視,就像在一個幼童,拿著一根木棍在那里砍油菜花,然后瘋瘋癲癲的說自己是天下第一劍客,要過來挑戰他,殊不知這在大人看來,只覺得可笑。
李殞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并沒有什么一擊未建樹的失落神色,伸手撫摸這些飛回到身邊浮沉的劍器,輕聲道,“好戲還在后頭。”
這不僅是對劍器說,也說給凌度子聽。
“呵,不自量力。”